前聚拢成一团又一团白雾，包子和红薯在垂下的手上兢兢业业地冒着热气。七荤八素完事儿之后帝释天惊讶地指着阿修罗手里的烤红薯，一只小猫正扒拉着阿修罗的儿对着那甜蜜的红薯得起劲，愚蠢的两脚兽只知谈恋爱，只有智慧的喵星人懂得珍惜眼前的美食。

        阿修罗赶紧把烤红薯拎到一边。小白猫又急又气扒拉着他的喵言喵语，那个架势简直跟刚才急了的帝释天如出一辙。

        “我去旁边便利店给它买罐，阿修罗看住它哦。”帝释天扔下这句话就往路对面跑，把包子也拿走了。

        现在，从小就猫狗嫌的阿修罗跟这只白猫大眼瞪小眼，包子没得吃，罐还没买，一人一猫在树下杵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妈没回来在家饿肚子的爹和娃。

        阿修罗勾勾手指。猫儿眨巴眨巴绿色眼睛，自顾自地起了爪子。嚯，还傲气。没吃的还想泡我，门都没有。小祖宗见红薯没了，抬爪准备钻回一旁的树丛，阿修罗眼疾手快一把拎起它的后颈，不行，你不能走！

        帝释天拎着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阿修罗正在，呃，被一只猫殴打。

        猫咪吃完了罐，开始慢慢地自己的爪爪。两个新时代阳光开朗男大学生正并排蹲在雪地里看猫猫爪，看着看着，两个人就开始对视，对视久了，他们就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他们就接起了吻。

        吻毕两个人无意义地笑。

        “以后，我们也养一只猫吧。”帝释天开口。

        阿修罗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房子不大，但是有温的灯光，就像现在小吃摊的那盏。他抱着帝释天，帝释天抱着猫，沙发陷下去一块就像松的面包。或许成年人的生活有着诸多难以调和的苦痛，可是他们彼此拥抱，彼此拥有，他们甚至还有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

        为了最普通的平淡与相守，人们却要拼搏与分离。帝释天推研的录取通知下来，阿修罗的那家公司面试也通过了，有些事情开始无法控制，无法改变。他们再不能不论大事小事都能在宿舍楼下解决，两个宿舍楼，穿着拖鞋与短，五分钟。他们会相隔千里，把宿舍楼下每天的每一句晚安都变成了聊天框里冰冷的文字。他们有些害怕，可是那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谁也不知未来如何，但至少他们想着，一切的终点总会是那样一个幸福相守的结局。

        “好。”阿修罗回答。他去揩去帝释天眼角落的雪花，不正经：“那你可要好好铲屎。”

        “那一三五七阿修罗来，二四六我来。”帝释天竟然真的分起了铲屎日期。

        “为什么我多一天？！”

        “因为你长得帅。”帝释天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好吧，好吧。”阿修罗着抽痛的额角。

        吃水不忘挖井人，猫儿知罐来自于善解人意的帝释天，它表达感谢的方式是扒拉他的儿，把黑子蹭成白的，然后钻进了帝释天怀里。

        帝释天太怕了，猫儿喜欢他，他却被蹭得咯咯地笑。眉眼弯弯，笑声清淡，阿修罗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拍下了张一人一猫嬉戏的照片。

        街上圣诞树挂得花枝招展，夜晚的大学门口仍然热闹。猫儿在帝释天怀里打起了盹儿，街上响作一片的圣诞歌里，帝释天用凉凉的手指轻轻戳阿修罗的脸颊。

        “圣诞快乐。”

        ……

        “圣诞快乐。”

        带着外寒意的凉凉的手指又戳过来。阿修罗放下相册回，悄无声息地下班回家的帝释天就站在他后笑着，笔记本电脑还背在上呢，偏要过来先逗他一番。

        “圣诞快乐。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晚？”

        “嗯……路上遇到一些小插曲。”帝释天把包放在旁边，围巾一圈一圈地解下来。“善善！善善！”

        阿修罗往他后一瞧，一只通雪白，绿宝石一样眼睛的小猫就怯生生地从帝释天后面探出一个脑袋。

        帝释天一边脱外套一边无奈笑：“下班路上遇到的，我买了罐给它，它就跟了我一路，甩都甩不开。”

        “也就只有你会干出随随便便捡小猫的事情。”阿修罗失笑。

        “它一直跟着我我也没有办法，阿修罗，我们养它好不好？”该死的，又是那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看你不是没有办法，走了一路你把猫名字都想好了。阿修罗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