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黎从病床上跌下来,疼痛从右tui刺入脑中,他圈住自己一动不动。灰绿色的眼睛dang漾成一片春水,它维持着yu落不落的黑云,在崩溃的前兆。
有人敲门,苏格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代黎沙哑地说dao:“先别进来”。隔着房门的两人维持平衡的默契,景光若无其事地扭开门,将坐在地上的人扶起。
“我有zuo冬瓜排骨汤,也不知dao合不合你胃口”,诸伏景光将提着的保温桶放在小桌板上,细心地备好勺子和纸巾,顺便还替代黎将盖子打开。
“苏格兰,我只是右tui受伤,不是残废了”,代黎lou出无奈的笑容,接过紧接着递来的糖果。
“当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樱桃都要被吓死,不过她最近被BOSS强制安排了特殊任务,实在抽不出时间看你”,景光说完,想起什么,又将窗给关上,开始检查病房。
确认没有监视qi和录音笔后,诸伏景光才正色dao:“上次那份资料上交后,BOSS开始有大动作,一连查出好几个老鼠,我和zero最近会很忙,不一定能经常来看你”。
说着说着,诸伏停顿片刻,轻轻抱住代黎:“会没事的”,他也很伤心松田的死,但景光知dao他的任务没有留时间给他去伤春悲秋。
垂落的双手挣扎着回抱住诸伏:“谢谢”,话音刚落,两dao不同的讯息声响起,代黎皱着眉抽回手:【你还好吗?——未知】。
诸伏景光脸色并不好地看完消息:“zero那边有点棘手,抱歉,我得离开”,他迅速背起琴盒,等代黎反应过来时,只剩下个恍惚的背影。
汤还是热乎的,代黎用勺子搅弄沉在底下的碎肉,那些来自未知的讯息,早在从美国回来时就开始出现,他拜托狸花河子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一直觉得威胁不到自己,代黎就没太guan,但那个男人——里尔·普利斯,他在心底有百分之八十肯定这些信息就是里尔发的。
心理医生是他,上次那个邪教toutou也是他……代黎想不到这人到底扮演了多少角色在他shen边。
还有最近组织开始有大动作,死而复生和长生不老在某种意义上达成的效果是相通的,里尔·普利斯到底跟BOSS是敌对还是勾结。
代黎无意识中已经将汤喝完,手中的勺刮着保温桶里的不锈钢,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连成线的思路。
护士正好敲门:“501房的病人,我扶你去复建”。右tui使不上力的感觉的确让人不好受,他笑着谢过护士,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在此之后,都是这个护士负责他的复健活动,慢慢看着他从必须别人时不时搀扶到后来只需要一gen拐杖撑着,就能行走。
“501房的病人,最近忌辛辣油腻,也要少抽烟喝酒”,护士嘱咐dao。代黎认真地听完,将收拾好的东西挎在肩上:“好,一定遵守”。
出了医院,代黎并不着急回家,他要去见一位故人。
监狱会见室
隔着一层玻璃,代黎见到许久未见的老友——皈雾立洋,瘦了,整个人恹恹的。两人拿起电话却也不知dao跟对方讲什么。
“怎么有空来见我?那枚拨片送出去了?”,皈雾立洋蜷起tui,懒洋洋地问dao。
“嗯,已经送出去,没有告诉他是你给的”,代黎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摩挲靠在旁边的拐杖,没话找话地说dao:“我戒掉烟了……”。
“好事啊,恭喜”,剃光的tou上最近生长出些刺mao,皈雾立洋想去扯tou发时,只碰到光秃秃的空地,跟他的心一样是荒芜。
钟表滴滴嗒嗒地在走,时针与分针重合时发出旮瘩声,对面的人放下电话,拖着步伐被人带离。
有人跟他说过,那些真正放下的是不会再刺痛你的。代黎没问当年皈雾立洋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人,就像他没说诸伏警官已经去世,因为他知dao两者都会再次掀开血淋淋的疤痕,留下的只有无尽痛苦。
代黎撑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起shen,迈开tui向前走,岁月无情,终究是对所有人都留下痕迹。
会见室的警报声响了又响,代黎没有停在脚步,而是穿过赶来的警察。可能所有人都忘了,皈雾立洋曾经是警校第一,他骗不过的,所以他来给个答案。
代黎骗不过的何尝是他人,更是自己。他一个人在医院,孤单无聊了,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如果萩原研二没死,他真的会跟hagi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