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力并不重,轻轻偎着,柔的发丝蹭在他的脖颈,一只取的猫儿,少年没让他等太久,几乎在他讲罢的下一刻好奇追问:“诶?还有这种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能在两个世界穿梭互通吗,不知你那里时间更早还是更晚,若更晚些,那里的偃甲术会不会比我这边更加厉害?”
而后,话音渐渐低了下去,少年的呼盖过末尾呓语一样的模糊呢喃,颅彻底枕在剑客肩膀,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酒衣衫,冰冷地黏在上,驱散一点燥热。
乐无异眨着眼睛,没有发觉躯之下彼此影子的重合,层云舒卷,月的辉光渐渐淡了,少年的笑容亦自明净渺远的氛围抽离,变回鲜明轻快的初春小景,春风春水出波纹,手可及的温,便如初见时那个意外的抱拥。
百里屠苏眸光深深,最终,只是将距离停留在未及的一刻,重新将乐无异揽入怀中。
堪比怪谈的事件被他淡淡出,虽平静,却有一阵停顿。
然而,神明上的光辉并不妨碍百里屠苏内望的疯长。
即便不是对他,对旁人,也是可以的吗。
乐无异酒后无力,转而与他并肩坐着,因为过于信赖,没骨似的依在剑客肩,看天幕疏落星子。
百里屠苏躯微动,没有醉后抱拥,却是注视着月下自己的影子一点一点吞没对方纤细的影,仿佛试图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进行一场隐晦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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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笑亲和过,缺乏距离感,十足的人间温热气,不知怎的,百里屠苏竟从中得到了压制躁火的力量,短暂闪过的亵渎冲动遁于心底,他屈起一条膝盖,遮掩住下腹的变化。
便如此时将要及的嘴,不是他,是旁人,少年也会安然垂睫,乖顺地,无所知地接受吗。
无异会否相信,若相信,会否惧怕,退避?
酒酣便眠,眠深便偎在男子怀中,不惧他人血腥经历,莫测魂,毫无防备之心。
兴许百里屠苏确然是醉了,神思渐渐飘忽,眼目随少年视线一去看树梢后的星,而后,竟出自己于彼世死后,为异世之人骤然来到此世的奇事。
百里屠苏一手抚着空空的酒坛,在确认乐无异睡熟之后,另一侧手臂终于环住少年躯,将人裹在怀中。
乐无异一贯的不设防,长而密的睫羽不时轻颤,被百里屠苏渐近的吐息拂开一侧边角。
一次曾有过低首跪伏的冲动,如今于他眼中,少年上仿佛蒙了层模糊的辉光,竟与世人口中的菩萨神明一样,羽衣明亮温和的光叫人无从直视,于是信徒甘愿弯下脊背,倾诉愿望。他忽然发觉自己对少年的杂乱纵深的感情中,是有一点心向神明的畏的。
末了,乐无异觉察自己话语太密,不大好意思地笑了几声:“看我,一不注意就问个没完,屠苏,你穿梭异世,可有异常,而且你来到这里,岂不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落脚之地都寻不到?不过还好遇上我,以后我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