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顿住了。

        空气渐渐凝固，诡异的氛围在你们之间粘稠地慢速移动。你停在原地不知该歉还是该装作无事发生，就这样愣了一会儿，决定将向后挪动一点。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异样，你莫名觉得心神一颤。一个不小心，吞进苹果的嘴碰到了他冰凉的指尖。

        “你、一直就是医生吗？”你怯怯地拿过他为你削好的苹果，低着小声问。

        “我是安室透。”他握住你的手，重新抬起看进你的眼睛，他的表情和眼神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挚：“我们曾订过婚。我很爱你。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加爱你。”

        他听明白了你想问的。“你不记得了吗？”他说。似乎并不为你不记得他而惊讶，“也对。”他微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失忆症――的确有可能发生。你也的确有很大可能忘记我――

        “你的专业是法律。”他像是对你的世背景倒背如，面不改色地说着早已准备好的答案：“我们认识则是在更久之前――在你高中时期，我过你的补习教师。”

        他不是医生。

        “你成为了警察。”他轻柔地又将一小块苹果递到你的边，“非常优秀的……出类萃的警察。”

        “你醒了。”他说。“我很开心。我等了你很久。”

        糟糕。

        “原来是这样啊。”你撇了撇嘴，“怪不得我这样的人也能考上东大。那，”你接着问，“毕业之后呢？我又去什么了？”

        你在心里暗叫不好。

        －

        “你……是……”你用尽全的力气微微张开口，突出的话语却是模糊不清的气音。

        脸颊就在这时被他捧住。

        不知为什么，有着这样的感觉。他绝对不是医生，又或者至少不仅是医生。他一定有别的份。

        明明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问题，你却看到他的目光闪了闪。

        “是呀。”他看你拿着却并不下口，顿了一下又将苹果重新拿回了手中。锋利的水果刀准地落下、再向外轻轻一掰，咔嚓一声轻响，正适合入口的小块被切了下来。他将小块拈在指尖，递到你的边：“在我们一起从东大毕业之后就是了。”

        虽然轻柔，但不容抗拒。你的肩颈因为他捧着你脸颊的手而紧张到发僵，没有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你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脑中纷乱错杂，一帧一帧的，往昔的画面快速地切换，想抓住某个场景细细回想又飞速逝，你几乎痛裂。

        “你还没有对我卸下心防。”他喃喃地低语，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话：“但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哪怕你永远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微牵动嘴角，对你展现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他于是轻抚你的脸颊。柔却冰凉的手心，轻缓又可靠，想为你镇痛一般。

        “我当时，”为了掩饰你乱掉的呼，你垂下眼睛，抓住一个话题就想继续说下去：“学的并不是医学吗？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你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咬住小块的边缘，将苹果块叼进嘴里，尽量不碰到他的手指。“从东大毕业……？我们一起？我们同龄吗？”

        “不。”他微微一笑，目光划过你的嘴，明明没说什么出格的，却让你呼有些乱了：“我比你大几岁……但医学生要读更多年的书，所以我们是同时从东大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