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日脱离这种困境,我开始和班里的其他男生交往。整个过程很艰难,我很不适应。他们要么脑简单脾气大、只懂得用暴力解决问题,要么又聒噪又爱捣,经常开一些无聊低俗的玩笑。他们就像对自己父母格的拙劣复刻,而不是有思想的、完整的人。
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有一次,他们偷黄瓜,让我帮忙放风。主人家从屋子后面回来发现了他们,他们便立抱着黄瓜,从后墙的狗钻出去,逃之夭夭。
没人通知我,所以我还站在院子前面,果不其然被抓了。那家人把我押送到我娘面前,我娘赔了他一点钱,他当时心,总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爹。
我一拳打破他的鼻子,鼻血瞬间涌而出。那一秒,所有人都傻住了,因为没人想到我会打架,他们之前总说我看上去有一读书人的酸气,不像那种会打架的人。可我现在挥舞拳,把赤的真相摆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不单会打架,还能一拳把别人鼻子打出血。
这件事真是让我气昏,第二天放学后,我就拦住他们,问他们为什么扔下我。
那个时候,我们正缩在黄宗伟的床铺上,在同一条被子里挤来挤去。黄宗伟用手电筒照亮被子内,底光让他的面变得很吓人,我忍不住想笑,他戳我的脸,对我说:笑什么笑,你也差不多。我们当时在玩一种只能说真话的游戏,由对方随便去问问题,但是另一个人只能说真话,如果他不想回答或者说谎被看出来,那他就要满足提问者的一个要求。
那天,阿勇准备再给他一点教训,挖了一碗烂泥想涂在他脸上。他刚低下,一直未反抗的黄宗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尖锐的石,目标明确地对准阿勇的眼睛,所幸阿勇反应快,向旁一抖,黄宗伟只划破了他的眉。
难言的困境。
那个男生大叫两声“你敢打人”,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紧跟着那个男生喊:“你敢打人?!”
他们先是咯咯笑一阵,转而换上一副的模样,说这不是他们的本意。其中一个人调侃了我几句“少爷”,说反正我爹有钱,被抓住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他再说什么我就没听清了,因为我怒火中烧,手心聚力,拳立刻落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黄宗伟不知这件事,他没空我,以阿勇为首的一伙人像口香糖一样缠着他。他容忍了两天,很快发现一味忍让本不能解决问题,他开始想办法反抗,在口袋里揣了一片磨得很薄的石。
我想跑,他们先扑上来,猴子一样在我上乱抓乱挠,长时间不剪的指甲抠破我的手。他们把我推倒在地,我在泥地上打了两个。所幸他们忌惮我爹,没敢下手太黑,只又踹了我几脚,骂了我几句,就走了。
跟他们在一起很难熬。为了迎合他们,我不得不学会翻墙逃课,跟他们一起出去摸鱼、掏鸟、用弹弓打别人家的窗纸,以及去别人地里偷东西。
他以折辱黄宗伟的尊严为乐,虽然黄宗伟给他回应的时刻很少。黄宗伟的很僵,大出常人一圈的黑眼瞳像一滩污浊浑黑的死水,看得人发怵。阿勇尤其讨厌他这双眼睛,又又冷,蛇一样恶心。
他向我袒心声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久到我们一起去市区上高中,这件事才发生。
阿勇喜欢压在他上,笨重的骑在黄宗伟瘦若竹竿的上,下一秒似乎就要听到骨折断的声音。他偶尔会打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戏弄他。他坐在他上摇摇晃晃,像坐在一条板凳上。周围人看到这情况都会忍不住发笑,他们觉得阿勇压着黄宗伟,就像一块面团趴在一细线上面。
于是我在这个班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因为阿勇欺负黄宗伟的场景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关注到的人很少。但那一刻应该十分惊险刺激。我后来也是听黄宗伟告诉我,那块石的尖在当时就差几毫米到阿勇的眼角,相对的,也就差几毫米后的几毫米能戳烂阿勇的眼珠。但对于没有戳瞎阿勇这件事黄宗伟并不觉得遗憾,相反,他很庆幸,如果当时真的戳瞎了阿勇,他的人生可能就毁了。
这个规则没意思。黄宗伟撒谎我不知,我撒谎黄宗伟也不知,我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