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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网 > 「原创攻x黄宗伟」无主之地(单xing/竹马双恶人) > 被淹没的与后来的

被淹没的与后来的

骨骼与肌肉无声的抽痛,就像破开泥土表面时,花上的味

        他的呼慢慢平复,很久之后才松开我,抬起的手,再也不怕会不会吵醒舍友,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

        没有人陪我,我只能跟班里的傻子朋友。

        那个傻子叫阿正,家里开了一间裁铺,人很老实,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导致反应慢,记忆力也差。他坐在最后一排,不爱学习,上课经常睡觉,对外界总表现得很木讷,不过对捉虫子倒是很感兴趣。

        阿正的书包里有一只竹子编的小盒子,里面装了很多蚂蚱。他不知给盒子开孔,捉了蚂蚱就扔进去,有的已经死透了,他还不清理,只把活蚂蚱和死蚂蚱放在一起关着,那些活蚂蚱在死蚂蚱的尸上蹦蹦,好不热闹。

        他曾经是阿勇的欺负对象,因为他长得比其他男生都矮,也没什么力气。他似乎有哮,再加上他的眼睛比一般人大一倍,眼球也更突出,跟别人在外边跑不了几步,就跪趴在地上,咳出青蛙的叫声,又要被周围人笑好一会儿。久而久之,没人带他玩,其他人又闹又,他就蹲在树荫下,安静地捉虫子。

        当时在班里还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有一次,阿勇那伙人又在找黄宗伟的麻烦,他们把黄宗伟堵在门口,非他喝下一碗泡了死蚂蚁的污水,黄宗伟不愿意,他们就想上手。老师已经走了,没人敢阻止他们,他们聚在后门,推搡黄宗伟的肩膀,想掰开黄宗伟的嘴,把这碗脏水灌下去。

        阿正那傻子突然跑上去,抢走了那碗水。他仰起,一口气往咙里灌了半碗,又呕出来半碗,直呕到阿勇上。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在见义勇为,还要钦佩他的勇气,但他呕完那半碗水,就开始耍无赖。他本来就矮,此时像只蛤蟆一样蹲在地上,拽住阿勇的子撕心裂肺地喊:你怎么不跟我玩啦?!

        他喊得不上气,又开始吭吭的咳,边咳边喊,面目扭曲,语言混乱,如泣如诉,场面之稽,令周围其他人都捧腹大笑。

        他这一闹,黄宗伟钻了空子,趁众人看热闹之际,他已经溜之大吉。我本也想跟上去,但到校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女生扎一条辫子,形瘦若竹竿,正站在那里等他――是阿惠。我停住脚步。他们一起走了,黄宗伟背着他的旧书包,阿惠也背着她的旧书包,他们走在一起,阿惠比他矮了半个。他们的背影很像,中间隔了一条半人宽的隙。越往远走,越见两个相似的黑影。

        太阳落山,落下一片金光灿烂,照得两条影子更黑,竖条条,几乎看不清人样,他们就这样一起走进落日里。

        我只好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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