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把韩信哄得睡下了后,松了口气,准备回自己的帐子时,看见杨玄感李密二人在营内徘徊,便走上前问候。
“把殿下哄好了?”李密问。
李靖点点tou,忐忑不安地问:“小苏将军那边……”
杨玄感朝长孙晟的帐子努努嘴:“被长孙将军哄过去了。哭得掉了魂似的,真可怜见。”李密打趣dao:“李将军——你shen上这红线也太多了些,更何况小苏将军还是个孩子呢,也被你勾了去,别说是殿下,便是我也有些吃味了。”
杨玄感扬起眉:“不如送你今晚去他帐子里?”
李密脸一红,声若蚊蝇dao:“我也不好让少公子一个人……”
杨玄感将人搂过去,看向李靖:“他舍不得我,又记挂着你,不如你过来,让他长长记xing。”
李靖笑笑,却转shen,dao:“今日不了。”走了几步,又添上一句:“以后吧。”
……
此日过后,便一切如常。只是苏定方常常避着李靖,也不如以前那样飒爽tiao脱,神采飞扬。李靖心下大为愧疚,却也无法。
过了几日,众人便登上了郁督军山,上山没多久便被一群突厥士兵围住,口里叽里咕噜地不知dao说了什么。长孙晟便上前笑着说了几句话,那群士兵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散开了。
“这些是可汗新提ba的哨兵,他们说的是突厥语。”长孙晟回tou望向众人,笑笑,“我跟他们说是长孙郎来了,要面见可汗。其中一个还问我要不要领路。嗐,他们不知dao,我对这地方比对长安城还熟。”
长孙晟明明是笑着说的,李靖却从他的话语里品出一丝落寞之意来。
苏定方凑上去,像什么小动物一样偎在长孙晟shen边:“长孙将军,我想学突厥语……”
长孙晟爱怜地摸摸他脑袋:“好啊,等这趟差事办完了,我把你带回长安,亲自教你,成么?”
苏定方想了想,又朝李靖看了一眼,使劲点点tou。
杨玄感问:“长孙将军这是准备致仕了?”
“我老了。大兴城的柳树在等着我。”长孙晟望向浩瀚无垠,绿草遍布的高原,摇摇tou,“人是不能不服老的。没想到,从我第一次踏入草原,至今为止,竟已有二十七年之久。”
李靖端详着长孙晟眼角和chun边细细的纹路,心绪复杂间,长孙晟发觉了他的目光,忽地朗朗地笑起来,轻轻一点ma鞭,人便随着那匹ma轻盈地驰行。草原上的风难得温柔,拂得ma儿shen上的ma鬃飘飘,长孙晟手上节杖的穗tou也飘扬起来,却衬得人眉疏目朗,顾盼生辉。李靖看得有几分入神,心下竟闪过一个念tou:假如时光再倒退二十年,长孙晟一定是大兴城内最耀眼的美男子。
几人在高原走了半日,天幕已渐渐暗下来,远chu1影影绰绰望到数十个白色的点,像是羊群,走的稍微近了才发现那是突厥人的营寨,被木制的栅栏围着。
从里面出来数十个突厥人,远远看去,为首一人toudai金冠,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李靖猜,这应该便是新既位的始毕可汗。其余的突厥贵族或带尖ding帽或带梯形帽,shen着圆领袍,满tou的长发束成一个个小辫,披在shen后。
长孙晟迎上前去,先是寒暄几声,又从袖子里掏出旨意来,传了下去。那始毕可汗接了旨,同长孙晟交谈了几声,才面向李靖他们,用不甚liu利的汉语说:“这是大隋派来的使者么?好she1手,有不?”
长孙晟言笑晏晏,神色却不卑不亢:“大汗汉话比以往又好了很多。若是要好she1手,不妨由大汗亲自来选。”
始毕可汗走到使者堆前,扫了几眼,目光在李靖shen上落了几秒,李靖总感觉那目光不太对劲,使他心里发mao——突然,始毕可汗“咦”了一声,指向苏定方:“这个孩子,小娃娃,背上弓,拉得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