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见尘把烤鸡放在盘子上:“你想吃哪一分?”
不一会儿房门被人打开一条细,来人刻意放轻动作,但细小的吱呀声依旧惊醒了此时神紧绷的谢归,他上进入戒备,翻起下意识裹紧了上的毯子。
柳见尘咂了咂嘴:“接啊。”
谢归松了口气,还未细想这口气为何而松,柳见尘见他醒着,便推了门大跨步进了屋,他手背在后,神秘兮兮地冲谢归嘿嘿一笑。
谢归只得接过,咬了一口,那鸡被烤得脆肉,伴着诱人香气,让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啃下去。
等到休息的时候,柳见尘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房里就这一个榻,谢归无奈,看来现在自己得躺地上了。
他现在还能恢复清醒躺在客栈的床上,而不是被留在那个脏污的巷中或别的地方,一辈子都不知还有没有再次醒来的可能。
柳见尘这一走便是几个时辰,似乎也没觉得谢归会逃,谢归当然也没傻到想要离开,他很清楚自己的现状――手无寸铁,内息紊乱,四肢酸,出去就和寻死无异――但他也不是怕死,只是想死得面点,至少得穿衣服。
“行。”谢归挪了挪子,重新合上眼,过了会儿又察觉到柳见尘在把玩他的发,更是无心睡眠。
柳见尘见谢归下了床,疑惑地问:“干嘛?”
谢归解了包裹,出一整只刷满焦色蜜糖还着油的烤鸡,顿时满屋都是肉香。谢归虽然早饿到恨不得连骨都一起吞了的程度,但没有柳见尘的下一步命令,他也不敢擅自动手。
柳见尘骂他:“你什么意思,想把老子的衣服当草席垫着?上来。”
谢归内心叹了口气,虽说早都睡过了,以前两人同床更是经常的事,但毕竟都过了这么久,现在的关系也还有些尴尬。
和柳见尘也是,曾经该不该的都过了,现在又被打上了所有物的印记,但是――说不定有机会杀了他。
“关你什么事?”柳见尘也没睡着,闷声闷气地回他。
谢归就在空的房间里重新躺下,很快便被困意打败,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谢归心一紧,他不想说这个,便要装睡糊弄过去。
谢归盯着鸡就没挪开过目光,嘴上却应得理智:“你先选。”
“你…”谢归斟酌着开口,却不知该怎么问,“你生病了?”
他还想出言推辞,柳见尘一把将他拉到床上,谢归心知扭无用,不如早点歇息。他闭上眼自己快些入睡,但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单床还是叫他感到拘束,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横竖都睡不着。
谢归看了看肉又看了看柳见尘,不知该不该接。
柳见尘嘴里嚼肉,撑着脸摆出个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很纠结,最后仍是什么也没说。
被取悦的人颇为满意地点着,取刀把鸡分成两半,还把他那边的翅都割下来递给谢归,:“吃吧。”
“怎么样?徐大夫叫我抓个鸡炖汤喝。”见他这狼吞虎咽的模样,柳见尘也拿刀剜肉,“但谁要吃那玩意儿,这东西还得是烤着吃最香。”
他对谢归尤其有耐心,也十分享受两个人这种互相纠缠折磨的感觉――谁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承认过自己的心,就算发生过再多的肉关系也只是把这无法言说的感情封存在伤口里。
柳见尘想,那你现在就装吧。
谢归顾不上回话,随便点着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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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也投去奇怪的目光:“你不睡床?”
当时柳见尘就是用这个条件诱着他选自己,但这想法只在谢归脑海中闪过了一瞬,便上被他打消了。
烛光动,先看见的是隙中暗红色的发,接着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就是柳见尘茸茸的脑袋。
柳见尘把手中包裹丢在桌上,一边摘了手套解着上的裘,一边眼神示意他把包裹打开看看。
柳见尘知他没有真的睡着,但也没有急着追问。反正人都回来了,他也没再打算给谢归离开自己的机会,得了空总有机会他说出来的。
他不到。
空气里散发出一烤肉的诱人香气,勾得谢归不由自主地咽起口水,肚子也跟着叫起来。
他们就这样,用谎言一直包裹着一再也长不好的疤。
又等了一会,柳见尘终于慢悠悠地脱好了,就剩一轻便的里衣。他把脱下来的外套披在谢归上,尚有余温,很和。
“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清楚吧,谢归。不告而别,还有……你的发,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