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脸色那么阴沉,可他的声音如平常一样冷静,云霈想说自己还能再多走一会儿,可柳寒朔已经先行一步往回走了。
“我有事问你。”
他赶紧用袖子了眼角,却愈愈控制不住,泪水怎么都不完。
柳寒朔朝他伸手,云霈便从善如地起,站在他侧,然后一同往外走去。
柳寒朔也不同他争,只是糊其辞都是大夫的提议。云霈觉得有几分理,便也没再多想。
困意上来,他躺倒在床上,褥枕被子的气味都让云霈能静下心来。他看向只掩了一半的窗,月光给墨绿色的叶镶了层银边,有些梦幻,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柳寒朔打断他,就这样强地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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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想知的事情太多了,例如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你怎么知我在那里?……最后他只是问柳寒朔为什么要费心思把他带回来,还重修这荒山废宅,又没忍住绊他一句是不是钱太多了没地方花。
云霈紧跟着柳寒朔刻意放缓的步伐,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崖边。
“你说。”
可笑着笑着,眼眶却感觉到温热,眼泪不知从何时慢慢过脸颊,陌生的感让他暗感诧异。
年少时师父也是这样领着自己,去到武场后山的一飞瀑旁。师父说他在习刀上颇有天赋,更是不得松懈,要勤加修炼,来日才能在这江湖中闯出个名堂。他便接过师父掌中那把更加锋利沉重的刀,无数次借月色挥刃斫水,在无数个孤独的寂夜磨砺着自己的心境。
“没有。”
“给你添麻烦了吧,你明明……”
要是弄脏柳寒朔的床就不好了。
二人并肩而行,却各怀心事,相对无言,最终还是云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平衡。
突然柳寒朔停住脚,心不在焉的云霈差点摔了一跤,侧才见一只雪白的信鸽已经停在了边人的肩。
经洗完澡,他换了一更轻便的衣服,养的那只小貂把自己搭在他的,整个人有一说不出来慵懒稽。
他们沿着石路安静地一起散步,云霈才发现自己这是又回了翁洲,他心底升起一丝怯意,但很快被熟悉的环境所带来的安心感压下去。
“好。”
睡梦途中不会被谁吵醒,也没有在半夜突然惊醒。都有了些惰,和的阳光照在上,让人想要抱着被子在床上懒慵地多躺一会。
后来师父去了,把那斩恶无数的刀传给了云霈,而离开宗门后那刀也一直陪着他,现在他却把它搞丢了。
云霈干脆闭上眼睛,混乱的思绪渐渐被睡意取代。
他回望向来路,透出光的小宅和附近的一众废弃长草的渔屋格格不入,想起初至云宽时,村民告诉他后山那荒村以前也是祖辈的心血,只不过后来海寇入侵,一切都变了。临走前,淳朴的渔民喊住他,然后将一小筐还乱蹦的鱼进云霈的怀中,说是谢礼,感谢他们赶走了贼寇,还了大伙一个家。
云霈伸出手,接着想象自己手中还有一把刀刃如月色般清冷的横刀,把五指紧握成拳,轻轻地笑了。
接着他看到柳寒朔的脸色沉了下来,把挂在自己脖子上偷懒的小貂放在地上,然后取出传书放回了鸽子,向前走了几步才展开信。
今夜有月明明,海面上泛着细碎的银晖,水一下一下拍打着对岸了直门前的礁石群,更远的地方便看不明晰了,但那掩在夜色下的风景早已烙进云霈心里。
“你累了就回去吧。”
回到宅中,柳寒朔点了盏小灯放在床,留了一句“有事喊我”便轻轻关门出去,剩下云霈坐在床上看着那动的烛光发呆。
一夜无梦,这是云霈近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云霈干脆坐下来歇息,那被冷落的小貂便钻进他怀里直咕蛹,冲他撒起来。云霈无奈地给它顺,目光随着柳寒朔而动,默默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柳寒朔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回来的时候眉皱得吓人,发现正被云霈和他怀中探的小貂盯着,又愣了一下,抓了抓发,轻轻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