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这样的法,并不是往常的谢渊会的。
谢渊是个极度遵守规则的人,他想要出人地的事情全天策都知,他被人打压的事情也全天策都知。可谢渊从来都不争不抢,只会在别人打压他之后,他加倍努力,让人再压不住他,如此这般,才一步步爬到现今的位置。
虽然还是只为一名小小参将,但这个位置,是谢渊付出比那些勋贵子弟十倍、百倍的努力才得来的。天策府的旋指轰枪,在谢渊之前只有两个人练成,他开始练的时候,无人会信他练成,因为那是就连李承恩都放弃了的绝学。
可是谢渊练成了,让那些眼睛从不往地上看的人再不敢不把他放入眼里。他得来的一切,虽是经历万难、虽不断被打压,他却仍旧遵守规则,哪怕他知,那些迂腐的规则是没有理的,但在没有足够强的实力去重写规则之前,谢渊不会无用功。
他会在走到某个足以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地位后,改变他认为不合适的、陈旧的条规,可在此之前,谢渊仍旧是个“守规”的人。
所以,他在枫华谷杀人的事情,是解释不通的。
那些手下不敢问为什么,其实,谢渊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他在从那个县城出发之前,的确想的是拦截罪犯,再差人把犯人押去洛阳,由天策府来审。但这样的计划,在他于枫华谷的树影中看见那袭白衣之时,已经注定不可能完成了。
“严公子”是怎么杀人的,别人可能不知,谢渊却绝不在这些人之列。他的命就是“严公子”救的,他见过不染尘埃的白衣在瞬间就能让蓝色的大海变成和月亮一样的血红色,只要“严公子”拿起他的笛子放在边,那他想杀的人就难逃一死了。
那么远的距离,谢渊都能一眼认出是他,更认出他的动作。此时要拦,是来不及的,且“严公子”要杀此人,此人就不可能活着走出枫华谷。
那么现在谢渊能的事情只有一个――他来杀人,把事情担在天策府上,在李承恩力保之下,他不会有事。否则,“严公子”虽然杀的是该死之人,却也要背上命犯的名,那样的结果,是谢渊不愿意看到的。
谢渊放下茶盏,眉目间都是说不清不明的思绪。
严公子……
那,王遗风知谢渊去兵后多半不会很早回来,所以先只自己在外面吃个饭,然后继续逛着,看看长安有什么好买的东西。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来长安,此前年少时未曾出过兖州,随严纶习红尘心法后,又多半是在各灵山游历隐居,少见外人。
读书人,多半都对长安向往不已。这里是大唐的权力中心,也是九州海外共同的神往之地。
王遗风却对这浮华之象没有半点兴趣,反而觉得,人越多、离权力越近的地方,越肮脏。他本就早慧,习得红尘心法,更几乎能“读心”,一眼看穿眼前之人所念所想、所所求,和为此念此想、此此求而能使出的一切下手段。这样的人见多了,只会让他更珍惜那个“傻子”和“木”一样的谢渊。
想到谢渊,王遗风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