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属实蠢笨,竟然对陌生人毫无防备之人,就这么在他手里一口一口把馒分完了!
王遗风:“……”
一个馒,对他来说是不屑一顾的东西,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糙的食物。但王遗风也知,这世间还有很多人就连一个馒都吃不起,而眼前这个小孩虽然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那个馒于他而言也是极为珍贵之物,很可能是一顿饭的量,他居然就舍得拿大半来喂!
别人看下自己的,王遗风是不在意的,然而现在别人是拿自己的饭在喂,喂完还要挨饿,这样王遗风就不得不了。
他用手肘轻轻戳了下严纶,想问问师父这该怎么办,严纶当然知他在想什么,也看到了那个小孩,但是严纶摇摇。
“你自己去解决。”严纶说,“遗风,你要学着何人打交,即使你不喜欢那个人,你知他虚伪,知他是小人。而现在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是不是这样的人,是该怎么办,不是该怎么办,就要看你自己的判断了。”
王遗风朝师父求救失败,颇为苦恼地叹口气。
但他还没来得及起来去找那个小孩,那小孩却在喂完后摸了下,然后迅速跑了。
王遗风:“……”
他不吃人,严纶也不吃人。
喂而已,他又不是不让人摸,这孩子怎么弄得像贼一样?
不过那小孩跑归跑,却也没跑远,而是趁大家都不注意,找了个颇为隐蔽的角落,端着一个破碗,蹲在草丛里认真听老夫子讲故事。
他很渴,王遗风心想,脏兮兮的脸上,那嘴都干涸了。
可他没有来买水,也没有走进茶棚的范围――能过来坐下的人,都支付了至少一文钱的茶资,他没有,所以他不来。
王遗风反倒因此对这孩子起了不少兴趣。这乡野田间,读过书的人一只手数过还有剩余,这小孩明显不像,怎么有点过于懂礼了?
他一边听一遍朝那个小孩的方向看过去,结果思绪却又飞到了近在咫尺的大漠,于是越来越心不在焉,两都没注意。等他反应过来,老夫子已经讲完今天的故事,村民们纷纷散去,而草丛里蹲着的孩子也不见了。
王遗风:“……”
就,今天的自己,失败的。
严纶看他有些丧气的样子,但笑不语。
师徒二人也想起,准备和老夫子告别。但就在王遗风又数出五枚铜板,打算用换个饼的名义来谢谢方才老夫子儿媳妇特地拿出两个新碗的心意,却又看到那个老夫子撑着桌子站起来,抄过一个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半勺水,背着手往外面走去。
王遗风看了还坐着的师父一眼,严纶点点,王遗风心领神会,不远不近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