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老师给我推荐了他们私底下开办的辅导班。”

        “我们周末去问问，对比一下学校老师，哪个好选哪个。”经过这一打岔，周春红忘掉了之前要说的话。等两人走到家门口，钥匙插在锁孔时突然才想起来。

        “这个就不劳烦老师心了。”朱朝阳不置可否，“而且，我已经找到合适的辅导老师了。”

        “朝阳，妈今天去接你的时候碰到一个眼熟的人，长得像两年前那个少年老师，妈有点担心。”

        “张老师，你明明清楚，选谁教我不比选你好呢？”

        “嗯。”

        他掀开塑料袋边走边吃，周春红接过他拎在手里的文件夹，为他理了理被风歪的帽子。

        张东升静静地目送他，良久，垂批改他们的作业。

        周春红裹着大衣，局促地望向门里面，手里的煎饼果子冒着热气。直到晃动的影子填满空的夜色，朱朝阳刚一冒，掌心就被了个热乎乎的东西。

        张东升把它们推到桌角，示意他坐到对面。他拿起小花洒浇灌窗台上的盆栽，边浇水边：“朝阳同学，老师看见你提交的申请表了，这次竞赛的难度比你想象中还要高，想拿到奖项，需要付出很多很多时间和力。”

        “是学习上的事？”

        当他不经意抬，却看见门口一动不动的朱朝阳，他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和张东升视线交汇也没有什么表情，径直走了过来。

几个班的学生们开始两岸猿声啼不住，走廊顿时人声鼎沸。朱朝阳悠悠转醒，跟着归家的人群缓缓移动。

        浴室内，张东升对镜整理衣领，看着自己被修饰过的五官，心中有说不出的别扭。一年的时间依旧没能让他看习惯这张脸，可他知自己再也无法回张东升。

        “不了老师，谢谢你。”朱朝阳起朝门口走去，空的办公室里，回响着让张东升毕生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我可以免费辅导你，只要……”

        “张老师，这是今天的作业。”

        ――

        朱朝阳安她：“没关系的妈，我知他，他现在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这也许是巧合。张东升死了几年了他也没来找过我们，我不怕。”

        她有些迟疑要不要开口，朱朝阳已经抬，眼里满是车奔涌投的灯光：“妈，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朱朝阳向来隐忍冷静，对张东升脱口而出的话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说

        他将手机进包里，如往常一样出门，和他打招呼的有学生有同事，他勉强出微笑，扶正眼镜走进办公室。

        张东升面带讶然：“老师还以为你是靠自学。朝阳同学，放眼整个二中，我都敢说我是最适合教你的老师。我参加过的竞赛比起他们，只多不少。”

        发丝往下滴水，张东升拿巾轻轻拭，洗脸台上的手机显示来电，他一手抓过巾一手摁下接听，越听，眉锁得越紧，直到“嘟――”的结束音响起，张东升仍站在那儿，表情凝重。

        “确实应该找好老师辅导一下，之前听你说学校的老师水平不行，知识听不太懂。朝阳，周末妈妈带你去咨询一下辅导机构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吗？”

        “是的妈，班上很多同学都报了课外班，我也想报班提高一下物理和化学成绩，以后学校会加快进度，同学们都很努力，我担心会跟不上。”

        今早没有他的课，其他人也都不在，办公室仅剩他一个人。张东升眉心，并未表现出烦躁不安的情绪。

        “行，朝阳，钱不是问题，只要上课有效果，你想报哪种辅导班妈妈都支持你。”

        他要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

        桌上放着数学竞赛初赛申请表，他随意翻了翻，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名字。这孩子和他一样对数学抱着不渝的热爱，谁又能想到，当初拿着相机勒索他的初中生，竟然有着奇迹般的数学天赋？

        “好，他要是找你麻烦，跟妈说。”

        朱朝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