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也不知他是否愿意与自己认亲,只好先顺着话茬从悠然手中接过贺礼。我终于见到你了,他想,我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杀害了盟主,又为什么要袭击自己?白起仓促剑,接下迎面劈开的这一击,眼见宾客们乱成一团,许多人急忙出手,纷争顿时。那些暗卫似是极为擅长偷袭暗杀,躲藏得飞快,并不正面作战,他高声提醒悠然小心,迎面又是一斩,那人沙哑着声音对他冷笑,这种时候还敢分心?他们并不恋战,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要退走,白起不顾一路阻拦追到后山,又遭了围攻,他怕真的伤了他,并不敢真的还手,最终浑是血地跪倒在地。
想问那人,为什么要这样?这些年里你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过得很辛苦?但意识模糊,又隐约听到他说,直接杀了他岂不太便宜他了,十五,把我要你准备的毒药拿来。有脚步声靠近,他已经抬不起,被拽着发仰起,视线内被染得血红,只模糊看到一张脸。他用力眨了眨眼,想将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些,你长大了……真好,你还是好好长大了,真了不起。莫名的粉末被抹进眼睛里,猛然的剧痛传来,那人松开他的发,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息起来。好痛,好痛,眼睛痛,也痛!不知眼角渗出的是血还是泪,或者两者皆是,白起抽搐着蜷缩起子,最后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我不会让这种货色成为我一统江湖的阻碍。
从入梦中挣脱,白起坐起时才发觉自己已是大汗淋漓,他息许久才平复心情,转看向等待着的宗主,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又咳了一声,才勉强开口:“入梦无用,我不知这是何蛊,也不知解法。”
宗主微微叩首,:“这蛊也许是被你的剑气压制,并不会无端爆发。我如今你眼力已好,有另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自然又是出山一事。白起深深一口气,:“我也有一事,要向宗主坦白。”
顿了顿,他说:“我对凌肖确实有情,不能也不该再度出山。”
“有情?”宗主微微一笑,:“你们不过相识数月,便是有情,又能有什么情比得过宗门对你的教诲,比得过同门与你的情谊?师父将临清宗交于我时你也在现场,什么情比得过他老人家的恳切寄托?白起,莫要犯浑。”
白起听着,喃喃自语:“如何比得过呢。”又抬起,:“他是我的弟弟。”
宗主闻言不由得皱眉,“怎么可能?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我想象过许多次他长大后的模样,当哥哥的,又怎么会认不出弟弟。”
他说:“我的弟弟白夜,在我八岁那年,被父亲带下山,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我不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也知晓他定然了许多错事坏事恶事,但我却无法对他动手。被他弄瞎眼睛后,我想了很久,想到也许他有意要我归隐,便不愿阻碍他的计划,这是我的私心。”
轻轻叹了口气,白起惨淡一笑,:“十七岁时我悟出第一剑,要护得天下人团圆,如今,违背誓言,剑心动摇,已使不出这一剑了。我只想护他周全。”
宗主注视他良久,缓缓地说:“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