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打了很多份工了,图书馆兼职,快递挑拣,学校窗口打餐,茶店也经常看到她。
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国家的助学金,她和班上的另外一个女孩子都得到了。
回去的时候,空的教室里面,她看到那个女生伏在桌子上痛哭。
她走出那座办公室的时候面无表情。
“秀云,让车夫把他送回陆府吧,好生照看着。”
小孩子不回答,却直勾勾盯到她手上那杯形状古怪的茶。
林映水轻轻闭上眼。
林映水应当麻木了,只能安自己,五千也够她和岑心很久的生活费了。
“去吧。”林映水冲他笑了一下。
很多次了,大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是,小姐。”
今天游玩的兴致彻底被冲淡了。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不说话。
林映水想也不用想,就知是为什么。
可是是有条件的,她记得那个辅导员,像令人恶心的苍蝇,他接过了她填写的那些表格,漫不经心地提醒她。
个男孩还是女孩,单看样貌应当是个男孩子,她问:“你有住的地方吗?”
疲惫得和她一样,双眼没什么光彩。
林映水不明白,也不得不明白。
林映水看了看手中:“你想喝这个?可是我喝过了。”
这个女孩子压力比她还大,她从不谈起自己的家境,越是家境窘迫的女孩子越是感自尊。
小孩子听话地跟着走之前,安安静静望了她好久。
她和那个女孩子都迫切地需要这笔钱,可以减轻她们的生活压力。
林映水不敢问也不能问,她不可以再去顾别人的困境了,一个她一个岑心已经够不过气了。
“这钱啊有一万五,到你手上的有五千。这钱不是我要啊,系里要,院上也要,明白吗?明白了,你就填吧。”
她现在可以让掌柜歉,忌惮的也不过是她背后这些名。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婢好好教训过他们了,难还不解气吗?”秀云不解地问。
四年换了三四个辅导员,来来去去,总是如此。
她以为自己可以凭奖学金、资助金熬过去,事实上不行。
她:“太阳底下无新事。”
林映水叹了口气没说话。
她讨厌这些亘古不变的世界运行法则。
她试探着摸了摸对方的发,这下他就像一个被驯服的小动物一样,没有再反抗。
那些平时不会来事儿的学生,他们的表格,辅导员看也不会看一眼,径直放另一边。
那钱足足有一万五,足够抵她们三年的学费。
又过三日,林映水恢复神了,正思量着任务进度,她自那天以后就没怎么出去,也不好意思去聂岚青边。
现在也不好给他凭空变一杯茶吧,这小孩子的目光充满渴望。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到我的府上去,你可以在那儿帮工。”
女生红着眼回应她:“我只是觉得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林映水寻思不好弄到将军府,但送回陆府应该是没问题的。
每次他们去申请助学金,填写那些表格的时候,能巴结讨好辅导员的学生,嘻嘻哈哈叫着哥姐,辅导员就笑骂着,把他们的表格收过来,放在左边。
她上的衣服和林映水一样很旧,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林映水扛不住,还是把茶给他了,这孩子一接过去就开始大口大口喝起来。
不过是以权压权,以势压势,没什么好高兴的。
她只能生地劝她:“算了吧,有总比没有好。”
哪有什么公平的?永远不会有公平的。
快要放寒假了,林映水在电话亭外排着队想要打电话给岑心不小心听到这个女孩子在电话亭里带着哭腔打电话。
那边带着乡音的声音又急又糙,她不断地交钱回去,她无奈地应,眼里却都是恨意。
那是一节专业课结束后,她才想起自己书忘了拿走,教室每节课都在换,她必须得把自己书拿回来。
林映水无奈地笑,明白她这一句中饱了太多太多。
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