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抢不走。
“既是万金之躯,那必然能破这煞气了。”齐珩虚虚地扶了季行简一把,“如今我俩虽未完婚,但你是矜言最看重的家人,若真取了你的心血,她醒来必然会难以承受,反倒叫她伤心自责,今日便让我来吧,既是替她破煞,亦是替她尽孝。”
脂色,想必是前几夜哭得伤了,留下的残痕。
屋子里忽然寂静下来,张尚死死地盯住了齐珩的动作,只见他取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掂了掂,缓声:“我与矜言已得圣上赐婚,她在这世上至亲至爱之人,并非只有宣国公一人。”
张尚活了将近二十年,除了净那一日,今天是他第二回泪。
齐珩正敞着衣衫,躺在季矜言边,刚刚放了小半碗血,此刻面容惨白,似乎视物都有些模糊不清。
?s i mi sh u w u .com
季行简也没有料到齐珩竟会真的愿意,见张尚跪下来了,赶忙也要去跪,口中喃喃着:“是啊,您是皇长孙,圣上最疼爱的孙子,万万使不得!”
张尚只是看着那伤口都觉得痛,一边眼泪一边替齐珩清理包扎,他着实心疼,没料到长孙殿下竟会为了小郡主到这样的份上。
张尚只惦记着齐珩的伤,没心思看他如何法,送完了之后,又捧着一只托盘入内,上面放着清洁与包扎用。
他喜爱这样真实的感,这样独一无二的占有感。
他不敢怠慢,双手捧着那只碗,赶忙端送了出去。
齐珩的额冒着冷汗,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轻轻转动刀柄,是将刀尖在口剜出新伤。
屋外,郭长已然备好一切准备事宜,待到见了那碗鲜红的心血,即刻握笔在手,沾了血开始写符,口中念念有词,想来应该是驱邪煞咒。
过往种种,如浮光掠影一般划过,他们之间的纠缠,又岂是这一碗血能够算得清的,齐珩没力气再去想,摸索着握住她的手。
一帷幔横贯在房中,齐珩坐在床,解开衣衫。
张尚猜到了……他即刻跪在地上:“长孙殿下,您是万金之躯,使不得呀!”
“殿下……”他刚想说什么,一只手端着瓷碗伸出帷幔。
郭长行了拜礼,将一只莹白瓷碗放在桌边:“果、酒、香已然在院中备好,只等殿下的这碗心血,贫此刻便在外焚香净手、净口。”
“喏,拿去吧。”
“你最孝顺,见你祖父这样也不肯醒来么?”他低低地同她耳语,只有他们俩能够听见这说话声,又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始终不去眼角的那一抹红痕,“先前你为了他,都甘愿留在中与我……哎,如今怎么忍心叫他为你受痛苦?”
屋内安静极了,针落可闻,张尚清晰的听见刀刃割开肉的声音,还有滴答滴答血水动的声音,几乎忍不住要哭出声来。
齐珩模模糊糊听张尚抱怨着,侧过脸看了看旁的季矜言:“不过一碗血而已,不指望这符真能治好她,不过是求一个心诚则灵罢,从前叫她了那么多眼泪,就当是还她的吧。”
他干脆利落划开口肌肤,握着刀柄刺进肉深,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刀刃进瓷碗中……
想要盛半碗血,亦是不易,了一会儿之后,血缓缓凝固起来,不再滴落。
从前他最恨别人暗地里说死太监娘娘腔,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曾哭过一回,今日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将帷幔放下遮住了齐珩之后,蹲守在旁时依旧抽泣不止。
想到那枚平安符,原本并非是送给他的,又想到邝兆武前几日查到是燕王夺走了赐婚圣旨,他不免为齐珩感到不值,愤愤不平:“殿下都说了,生病要用药治,为何也信了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