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勋重新拿起桌面上的那个泥人,喃喃自语:“我欠你母亲的,我欠你的,不知该用什么还才好,但是矜言,你相信我,阿珩是个好孩子,他会好好对你的,这桩婚事绝不会辱没了你,将来你会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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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手在衣服上来回抚摸,仿佛是在藉满伤痕的孩子:“战场上都没受过这样重的伤,那日却被我打到半死,可他就是倔。”
“自那日挨了打之后,母亲虽不再入,但在家中时常思念圣上,与我说起从前在乡间,是何等快活,她说自己本是孤苦伶仃的弃女,被圣上捡起后,才有了家。”
最终,齐勋戚戚然望着她,似乎还在等一个回答。季矜言的嘴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怎样也出不了声,艰难地颤抖了许久。
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疼爱有加的女儿,还有寄予厚望的长子,全都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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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外甥女。
季矜言看着年迈的帝王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半跪着蹲下,扶在他膝上轻轻拍着,安:“阿公,别哭了。”
成为皇帝之后,他好像真应了那句孤家寡人的诅咒。
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信。
“阿妩……我的孩子。”齐勋握着小泥人的手,重重地抖了一下,“我的孩子们……”
只说一句:“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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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摇曳的灯火在一瞬间熄灭。
她的心像是被斧子劈开的柴火,沿着纹路自上而下完全裂开,应该是很痛的吧,但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非要走死路,现在还要带着你一起,叫我如何能忍心?”他握住她的手,“矜言,谁都劝不住他,如今只有你了,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
只是看见那些已经暗沉的血迹,都让她心痛不已,何况这些伤痕全都落在了他上。
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季矜言回过神来时,才觉得脸上有些冰凉,伸手一摸,早已泪痕斑驳。
“矜言,别怪我……”齐勋哽咽着,间发出压抑的哀声,“阿公的孩子只剩下你小舅舅一个了。若真让他带你回了北平,朝臣如何看他,议他,世人又如何诽他,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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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不,只是恍惚。
齐勋重重地捶打自己膝盖:“老子当年怎么就想不开,当什么皇帝,掌什么天下!现在浑扎满了孔,到都挂着线,千百双眼睛看着,千万张嘴议论着,永远叫百姓、朝堂、社稷、江山,纵着,再也不能随心所。”
耳边是齐勋同样悲戚的嗓音……
“这是那日,他挨了我的打……”齐勋缓缓地打开桌面上摆着的一团锦布,里面赫然一件破损不堪的血衣。
唯一好好的,只剩齐峥一个了,可他偏是犯浑,非要往南墙撞,去同自己的侄子抢女人。
受,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出门,也不言语,只是一遍遍誊抄那封信。
齐勋没将话挑明,一切却已经清楚地摆在眼前,她如何不明白。
齐峰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