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时常想起他遇见黑瞎子的第一面。
当时还没有黑瞎子这个外号,大家都叫他齐先生。说来也很凑巧,解语花看黑瞎子一直不摘墨镜,问他是不是真的瞎子,黑瞎子只哈哈一笑,只说叫我瞎子也行。
后来所有人都叫他瞎子。那会黑瞎子的眼疾远没有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地步,解语花总觉得黑瞎子肯定是耍酷成分更多。黑瞎子是海归人士,以前不跟着下斗,更多是zuo掮客,有些本地土夫子和国际友人zuo交易都会请他来。
那时解语花变成解当家才一年,每天都在提防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他的亲戚们时不时就要给他找不痛快,企图用压力让解语花崩溃。
就是在这个节点上,解语花记得那天天色稍暗,闷热的空气堵住他的气guan,几分钟后他要去解家大厅主持这次一的解家家会。他知dao这次他的亲戚们给他下了很多套,算得上在劫难逃,他听见屠癫cui促的声音,随后看见黑瞎子一袭黑衣从高墙翻入。
解语花知dao这个人,有名的掮客,二爷爷的座上宾。黑瞎子脚落地时墨镜都稳稳当当,解语花忍不住多看两眼。屠癫的声音越来越近,黑瞎子对解语花伸出手,示意解语花和他走。解语花知dao留下才是合规律的、正确的,但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权衡利弊。他还不到黑瞎子kua骨高,小手碰到黑瞎子手掌时就被人抱起来,风一样往外跑。
解语花觉得自己在飞。
黑瞎子带着人径直跑去火车站,解语花说:一买票,我们就暴lou了。
ting机灵啊你。黑瞎子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他把抱在shen上的解语花掂了掂,说,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
解语花被他没预警的掂得嗷了两声,小手下意识拽着人衣领不放。
没多久两人果然进了站上了火车,逃票进来的自然没有座位,黑瞎子不让解语花受累,还是抱着他,站在车厢连接段看风景。火车颠簸中解语花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他不想中途被抓回去开会。恍惚间他看到黑瞎子墨镜还是稳稳当当架在鼻梁上,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都飘浮:你是不是真的瞎子呀?
解语花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ruan糯,黑瞎子笑了声,回他:叫我瞎子也行。解语花点点tou,埋在黑瞎子怀里睡了过去,黑瞎子换了个抱人的方式,心里一阵恍惚,自己怀里这个声音面相都酷似小女孩,他终于后知后觉的生出些罪恶感。
中途解语花饿醒了一次,之前本来因为开会的事情就烦闷没吃什么东西,但黑瞎子不知dao从哪里变出份炒饭,虽然有他不爱吃的菜,但多少还是吃了一些。
第二天的上午终于到达,解语花刚下火车就觉得不舒服,想把吃的东西吐出来,黑瞎子让他xi氧,缓了几分钟才好。解语花这才发现,到了内蒙。
解语花说:你要拐卖我吗?
黑瞎子回:哪敢,带你来玩玩。
黑瞎子又带着他转了几次车,用解语花听不懂的话和人交liu,带着他去看草原。解语花从小就生活在方方正正的四角院子里,还是tou一次看见如此广阔的天地,草原像是没有尽tou,在远方和天空接壤。解语花兴奋起来,脸上带着坨红,倒是让黑瞎子想起在长沙时听人说过的妹坨。
解语花放肆的乱跑,栽了跟tou也不jiao气迅速爬起来,黑瞎子喊他让他别太急,解语花chuan着气,回声断断续续传回来:知――dao――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