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对溃逃之敌发动追击，骑兵无情砍杀逃亡者的后背，数以千计的梅茨军战士无谓被杀横尸草地。

        刻着阿达尔伯特家长的剑就插在起尸体旁，精美的金纹宝石腰带无人敢动，恰是这些物件证明了尸体身份。

        “好吧！那就是所有人都有功！所有骑士赏银一百磅！”

        气不过的巴伐利亚军步兵还能如何？只好暂且聚集在许泽豪森村镇外等待追击敌人的公爵大人归来。

        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阿达尔伯特本人的尸体找到了，喜讯瞬间冲澹不悦。

        “贪婪的家伙……”路德维希攥紧拳头，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哪怕自己现在过去，他已经能估测柳多夫会说什么。

        身为巴伐利亚公爵的他并没有打算统御梅茨伯爵领，因为那不只是一片范围极大的贵族领地，此乃“帝国派”贵族同盟体的重要部分。

        “杀到底！跟我走！”路德维希振臂一呼，他的骑兵也顾不得战马的剧烈喘息，更顾不得脸上干涸的血迹。

        众骑士面面相觑。

        冲击斯特拉斯堡的有一条捷径，甚至可谓是通途。只是那条罗马大道颇为特别，古时的罗马人修筑这条路硬是在山坳中开凿。

        他们一路追到山口，而山坳中狭窄但平坦的罗马大道挤满了逃亡的人。

        “好！让我们来看看那个狂妄的家伙是怎样的终局。谁杀了他？我要给予他赏赐！”

施过这种奇袭方案，路德维希不太相信自己的大哥没有这种想法，也许是忘了，也许准备动手。

        柳多夫与塔库尔夫突然打成同盟，两人有自己的理由。

        形容城市之富谓之为“有一座金山”，斯特拉斯堡就是如此，只要搜刮全城金银器具与钱币，完全能堆起超过一人高的巨大金山。

        唯有老战士对这一切麻木而有着平常平。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发动渡河奇袭，直接冲击雷根斯堡。”路德维希就是这么想的，于是他要重新现在王国最重要的城市斯特拉斯堡。

        黑泥混着青草为战士的鲜血浸染，劳特河成为鲜红。

        伯爵死不瞑目，他的尸体如死狗般被拖拽。

        兴奋的路德维希只是随口一说，至于他是否、何时、以怎样方式落实无人关心。

        但他们找到了阿达尔伯特本人的尸体。死者身上插着多跟短矛，脖颈处有深深的斧痕。

        他的想法很简单，得胜后定然要赏赐，自己远征至此不可能立刻从故乡拿出现成的金银立刻发放。

        路德维希完全不顾夕阳昏暗，他亲自带队追杀一直到太阳落山。

        萨克森人与图林根人将之牢牢控制，士兵的矛头一度对准了试图争抢的友军。

        “好吧！我们走。看看阿达尔伯特尸体是否找到。”

        这不是洛泰尔继承罗马皇帝称号之后的初次所为，科布伦茨本是作为“秃头查理”唯一封地，也被洛泰尔占为己有。如此不断对其他贵族，哪怕是自己的岳父、亲弟弟封地的蚕食，终究演变成今日的战争。

        再说，来茵河谷的斯特拉斯堡教区与阿尔萨斯伯爵领基本重合，那地界本也不是洛泰尔的封地。明明是他从图尔伯爵、自己的岳父雨果三世手里抢过来，现在占为己有。

        直到亲兵撕扯着嗓子提醒：“大人！夜里无法战斗，我们快回去吧。”

        他不觉得自己堕落成了沉迷于抢掠的匪徒，抢掠是维持大军战斗力的必要之恶，也必须落实自己对大封臣的许诺。

        他依旧想到了斯特拉斯堡，那做富裕的城市必须为最终战败为胜利者支付巨额赔偿。

        罗马皇帝在哪里，当地城市就是最重要之所在。

        毕竟斯特拉斯堡真的有一支大军，大哥全家都在那里，难道他真的只想打下美因茨？

        战场上滞留着大量士兵，得胜大军在稍稍休息后旋即开始打扫战场。

        他终于清醒过来，望着身影越来越模湖沉入黑暗的敌人，终于勒住缰绳。

        多名骑士有意分享这一战果，至于比如此大敌被何人直接杀死不得而知。

        归来的路德维希带着得胜骑兵晃晃悠悠归来，战士人马俱疲急需好好休息，精神却极为亢奋。

        梅茨-斯特拉斯堡大道，它最特殊之处在于道路简单粗暴地翻越了北孚日山最薄弱处，以捷径的方式使得罗马帝国连接巴黎平原与来茵河谷。

        任何目睹这惨烈场面的普通农民几乎都能吓昏过去，哪怕是打赢了战斗，那些征召的民兵因是顺风仗大多活了下来，却因目睹惨状即便坐下来休息，战士的手也不禁颤抖。

        他有意去被占领的市镇看看，却被部下告知萨克森人被逼地占领了那里。

        这一部分的梅茨军本就带着一批给养行军，运输物资的马车全部卸了战马，而不可计数的麻袋与木桶就安置在车上。

        篝火照在阿达尔伯特鲜血流尽的尸身，众多骑士赫赫威武地站在其身边，先到自己君主大驾光临纷纷半跪行礼。

        “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