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宝元二年的年关对于叶安来说过的并不舒坦,从南门大街前的御道回来,街面上满是孩童的欢声笑语,但到了信陵坊这种节日的气氛便瞬间消失。
坊中也是热闹的模样,喜气洋洋,但如果有心人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唯一缺少的便是孩童的笑声与妇人的叫骂声。
整个信陵坊几乎都是西烈军与怀远军退下的老兵,他们依托云中郡侯府在这里做些小买卖,步行街还是同样的繁荣,原本的坊众已在侯府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很快便将店铺和院落卖了出去。
随着府中王家,铁家,侯家的撤离,信陵坊的女眷、老人额孩子也在这一年逐渐离开了东京城,朝廷或许会对云中郡侯府多有注意,但对于信陵坊的这些老兵家眷的离开却是毫不在意。
只有陈琳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但一直没有发声,眼看马上便要过年了,他终于忍不住寻到叶安:“这信陵坊是怎生回事?”
叶安挑了下眉头,看了看四周张灯结彩的小院道:“怎么了?哦!你是说人少了些?其实……”
不等叶安说完,陈琳脸色一变,惊慌中带着愤怒的低声叫道:“什么人少了些,明明是老弱妇孺都不见了!”
也不怪陈琳惊慌,大宋军旅之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老弱妇孺都消失了,那便证明这支军队即将迎来拼死一战。
倒是叶安不慌不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话便有些偏颇了,在东京城中的生活是不错,但并不适合这些老弱妇孺,你也知晓这些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兵,跟着我讨口饭吃,他们可不是家将,他们的孩子更喜欢钻研格物而不是读书入仕,在东京城中格物可学不到什么东西,倒是凉州府的“五凉书院”才是好去处,这些孩子去求学了,至于妇人和老人可是去做大买卖的!我普惠商号如今在西北的买卖太大,总要寻些信得过的人去接手,谁能比这些老兵的家眷更让我放心?别看这些老兵一个个都是大老粗,可家中老人和妇人一点也不愚钝,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东京城的掌柜还要精明,你以为我要作甚?!”
叶安的话让老陈琳哑口无言,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但看了看侯府中踉跄跑出来的叶麟,随即所有顾虑都消失了,只要云中郡侯府中的直系亲眷俱在,那便有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帮一家老小本就在西北有产业,至于铁牛家,除了他那寡妇婆娘以及瞎眼老娘外,也就几个孩子而已,侯三是出了名的会做生意,去往西北也是理所应当。
在陈琳看来这些人家算不得侯府亲眷,走便走了,只要府中的几位娘子,孩子都在,那便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临走之前陈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随口问到:“怎生不见了你那新纳的西域美妾?”
“回西州去了,我家在西州的大生意都要靠她从中斡旋,这妾侍可不是白娶的嘞!曹家都要依靠她在西州才能通商,何况是普惠商号?”
陈琳眉毛一挑:“没想到你连纳妾都有这般心思,倒是让某家佩服啊!”
说完便笑眯眯的渡步进府中,留下叶安微微皱眉,本以为自己部署的很隐秘了,但还是被陈琳看破,之前便担心他坏事,现在看来当初的担心并不多余,好在借口是早早与秦慕慕商议过的,与一个学心理学的女人讨论如何骗人,结果便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察觉问题所在。
便是陈琳也只是长期生活在信陵坊,这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