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自己喂给你吧。”
播撒种,千秋万代。
阿东劝了又劝,父亲才咬咬牙从床底爬出来。他泪掸去阿东上的泥痕,告诉阿东他会再想想别的办法。阿东笑着摇摇,递上一个盛着的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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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生日那天,阿东将地母蜷曲的无名指套进自己用菊编织的小花环。他终于下定决心,向永远垂着眼的泥像倾诉了衷。
“阿爸,你吃。以后咱们再也不会挨饿了。”
来年初春,村里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丰收。麦浪金黄,牛羊徜徉,蓬,喜悦,似乎天地万物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邪恶的降生欢庆。看着泥像安然地盘坐在佛龛中,房和腹一天天鼓胀起来,阿东也很是满意。收割完这茬,以后一定要再多生几轮,用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永永远远套住那颗陶泥塑成的心。
是呀,阿东无妻无子,家里养的那几只猪也瘦瘦巴巴,而且村民都觉得阿东是个克父的灾星,出去绑人时从不带他。除了野花野草,阿东又能献出什么呢?但他爱了十年了,没有临阵脱逃的理。他直腰板站在窄小的庙堂当中,执拗地脱下棉,出半的鸡巴。
高时,阿东胡乱喊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一热冲入抽动的子,又上被肉团吃得一干二净。“多吃点儿,多吃点儿,”阿东痴笑着说。
喂不饱的,喂不饱的。泥像轻叹,叹息间隐隐透着哀愁。
…”父亲捂着,胡言乱语。
“我想娶你。”阿东恳求着。“养你。饲喂你。一辈子不分开。”
泥像低垂着眼,久久不再说话。极其缓慢地,祭坛上方一直盘着的肉舒展开去,向两边伸开,出了间深渊般的深红口。阿东死死盯着那个,仿佛魂魄都被要进去。
泥像咯咯地轻笑起来。随即,一对溅着毒汁的巨就轰地坠到阿东脸侧,层层叠叠的肉浪般压上阿东的腹。肉腾腾的手握住阿东的阴向下引去,那里无比,好像泥潭溶化。泥像一口气将阿东连吞下,在年轻人上甩起屁,让阴越陷越深。阿东感觉自己仿佛被裹进了一汪癫狂的、涌动的、饱生命的污泥沼,想跑也跑不掉了。
第二天父亲就暴毙在地母庙里,下淌着一滩灰白色的腥臭,人们都说闻着像百草枯。父亲双目圆瞪,七窍血,从嘴角到到胃都烂了个遍,好像真的见了鬼。父亲的尸被丢进庙堂后的断崖,骨与肉碎成一团,混入这几十年间的无数祭品,分不清谁是谁。
阿东并不在乎,也没怎么为父亲泪。他忙着每天溜出去看望地母,没有好吃的,就把树和野草心编成一束插入地母微拢的手掌。父亲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连在外漂迫的村民也听说了。他们都乖顺起来,重新开始上贡。可惜人不如猪,一下子生不出那么多,实在不够的时候不得不从山外面绑几个回来。后来饥荒就慢慢过去了,阿东也平安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