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電視裏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停步在門口的shen影望著沙發上那一對親密的男女,gen本不想再踏進這客廳一步。
既是這樣想,也便這樣zuo了。
他轉shen便走,卻迎面撞上了給他拖著行李箱的guan家爺爺,他想也不想的奪過了自己的東西,徑直往外走去。
“少爺?”guan家愣了一瞬,連忙追了上去,“少爺。”guan家攔在了他shen前,若不是guan家爺爺千求萬求的,他也不會走這一趟。“您總該去看看大小姐的。”guan家眉目han愁。
他看了guan家許久,最後還是把行李箱遞給了對方,走進了客廳,目不斜視的走向了二樓,把背後的聲音棄之不理。
母親的臥室在二樓的拐角,他掏出了shen上的鑰匙將門打開,推門進去,這裏的擺設依舊如故,母親過世了很多年,這間臥室卻沒怎麽變過,他坐在了床前的矮凳上,望著整理的一絲不苟的床鋪,恍惚間還能看到母親躺在那裏的情景。
母親纏綿病榻多年,面色憔悴,形容枯槁,那天卻詭異的有了jing1神,陪著他讀了很久的故事書。
“媽媽,你shen體好了,我們去郊游吧,上次老師帶我們去了花蓮的太魯閣,那邊風景特別好的。”他趴在母親耳邊興奮的提議,母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陪他出去玩了。
可是母親只是伸手摸著他的頭頂,説了別的。
“小瑞,幫媽媽拿一下藥吧。”
他連連點頭,把早已備好的藥片和溫水拿了過來,母親就著xiguan喝了几口水,略顯艱難的把苦澀的藥片吞咽了下去。“小瑞,對不起。”
“媽媽……”他不明白母親爲什麽要和他dao歉,只是下意識覺得慌亂。
“給媽媽,再講幾個故事吧。”
“好。”他轉shen去故事書裏翻出了最喜歡的那本,捧著書坐在了床前的矮凳上,一字一句的念著書上的文字。
媽媽笑著看他,後來,媽媽就睡着了。
家裏兵荒馬亂,他抱著故事書坐在凳子上,看著空蕩蕩的床鋪,什麽也説不出來。
那天,媽媽再也沒有醒過來。
母親吞藥自盡的那年,他才十歲。
葬禮上,guan家爺爺抱著他老淚縱橫,指著跟在父親shen邊的那個漂亮女人,說媽媽是被他們害死的。
他不明白,但還是認真的記下了那張臉。
後來,那張臉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家裏,出現在他的視綫裏。“小瑞,你喜不喜歡阿姨呢?”
“不喜歡。”他冷漠的望著女人,“是你害死我媽媽的。”
女人震驚的看著他,轉shen走了。
後來,父親過來打了他一耳光,告訴他要給他娶一個新媽媽。
他被guan家爺爺護在shen後,隨手拿起了水果盤裏的刀子,扎在了父親的大tui上,“你娶新媽媽,我就殺了你們。”
那個男人捂著大tui,驚恐的看著他,仿佛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
可能是他的話震懾到了那個男人,直到他大學畢業,也沒有新媽媽到家裏來。
大學的時候,他又遇到了幼兒園時的噩夢,他想殺了那個人,但是看著面前這個拼命捂著他傷口,不斷跟他dao歉的人,不免想起了床上母親的shen影。
母親那時候爲什麽要跟他dao歉呢?是希望他能夠原諒自己,還是恨著那時的自己呢?
“何少爺,您這是選好了沒有?”耳邊嘈雜的聲音把他拉回了一片酒池肉林之中,他掃了一圈站在面前的小男生,隨便指了其中一個。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像那個人渣了。
那個人在外面玩女人,他在外面玩男人。
血yeliu傳,一脈相承。
但是,他著實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再遇到陸克英。
他看著面前這個寡言少語氣質清冷的人,不由得話多了起來,他從來都沒有説過這麽多話,一時間覺得很新奇。
以致於他後來挑人的時候,都改了之前的傾向,喜歡那些不願説話的男生,喜歡那張冷淡的臉在他眼前破碎的模樣。
有意思。
直到guan家跟他通風報信,說那個女人又趁著他外出到家裏來了,他心裏煩的很,囘了一趟家,跟那個男人吵了一架,摔門而去。
他站在路燈底下抽烟,許久了,突然想起了跟他一直有聯係的陸克英,想著能不能把人叫出來,便約了一下,竟然成功了。
他tian了tian嘴chun,莫名的有些期待接下來的見面。
不知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