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先生与何医工离开,皇甫才从被子里冒出来,拽着冯权的手腕,嘟囔着不想喝药。“那怎么成。”冯权皱眉,他二人浴房里胡闹了不少时间,而后出来时水都冷了,皇甫之前的伤刚好了些日子,再风寒了可不是玩笑的。
冯权都这样说了,皇甫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得应承下来。
“何医工他们也是在医馆与宋先生一同度过正日的,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人多些,不也热闹么?”
“君客,您要的货物已置备齐全了,您清点一下,还否有遗漏的。”事拿着清单过来,恭敬地拱手,冯权收回了飘远的心思,移了移落在皇甫上的目光,只是点点。
“不然,我们去同宋先生一起吧。”皇甫提议着,先前说到年节,宋先生也问他不若到医馆去过,馆中有几个医工无父无母飘零在外,一直都是在医馆中或是祭拜或是饮酒的。
“明日,要去采买什么?”
,便不这么想了。
“无甚遗漏的,劳烦事费心。”冯权
“你自己或许不觉得,可是我自己晓得,你给我的已然太多了。”
“不好么?”冯权奇怪,他却觉得给的不够。
没过两日皇甫便又生龙活虎起来,可见宋先生并非是红口白牙的瞎扯,皇甫的当真是好的很。
冯权忍不住笑了起来,侧脸亲了亲他的鬓角,“不会的,往后也一直都有的。我的好云儿,你要相信我才是。”又接着,“便如此定下吧,况且正日里,宋先生肯定不会只叫一个人的 ,说不得我也只是搭把手而已,不妨事,你若是担心,便陪着我吧。”
冯权眉一抖,想着以后再收拾他。
皇甫竟摇了摇,“你还是省着些,若是一次都给完了,那往后岂不是就没有了。”
“厨房里已然空了,置办些瓜果蔬菜的,还有正旦需用的东西也要开始准备了。”
“可是。”皇甫耷拉着脑袋,“你不是说只给我一个人吃么?”
再有三两日便到小雪了,之前立冬还想着要与皇甫去到附近山上走走,顺便看看山货,却不曾想出了那样危险的事,就连下元那般重要的日子也是在医馆里躺完的,虽说是短时间内回不到襄武去,但也不该怠慢的。冯权便想着,总之正日里也是遥拜,倒不如一同拜了。
“太打扰了吧。”冯权皱眉,这人怎么说起什么都是宋先生宋先生的……哪儿有正旦还跑到人家府上去的。
冯权笔锋一滞,他倒是忘了这桩事了,祭祖也祭不成,拜父母也拜不到,师友亲人均不在一,正日的行程都是空泛的,总不能那两日就是躲在家中饮酒,浪费时光吧。思至此,冯权也不觉有些丧气,便停了笔,“我再想想。”
冯权抚着他的后背,心里妥贴的很,轻声,“我就是想为你些什么。”他想为皇甫将一切事情都打点清楚,那些苦痛通通离得远远的才好。
“啊?”皇甫摸着鼻子,有些不情愿,“还要准备吃食啊。”
“自然是应该的。”冯权没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你到医馆后也同宋先生说一说。”
“要心意什么的,我去就是了,酿几坛子好酒我还是会的,何苦劳累你。正日的吃食那么许多,哪里的过来。”皇甫闷闷不乐,忽地近抱住了冯权的子,“你本就多病多灾的,正日里忙乱的很,不要去掺和那些麻烦事。”
只是皇甫这样多难他心里也不放心,却又不知该去何为他求个平安。
好在宋先生并没有检查什么难堪的地方,只是瞧了瞧他的嗓子,确定了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喊哑了倒也没什么,但为求保险,还是服几贴风寒的汤药吧。”
医馆么……那倒是还说得过去。冯权点,“那便随你吧,不过若是在一,正日的饭食便要由我们来准备了,总不能什么都不。”
“不过,”皇甫侧看着冯权在素帛上记着祭祀的物什,“那日要怎么准备啊?你不在临洮,我不在襄武,便是祭祀不也很奇怪么?”
皇甫哼哼了两声,抓着冯权的手贴在了脸庞上,神情委屈,“腰疼。”
冯权叹笑,“你怎么还在意这个,又不是日日都给他们吃。”说罢,又牵起皇甫的手,“你向宋先生求学,束修那些什么都没送,还收了他那么多金子,虽说是他为宋英的平安送你的,但往后你还是要叨扰许久的,总要回报一些。拿钱财奉还未免俗气,家事上我不大通,只长于此术,个心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