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徐宛轻声唤他,带了些责怪的语气。
纪椟怕他累着,便牵着人去边歇边等了,离开一些后,徐宛心口也舒缓了不少,递过了帕子,纪椟却连手带帕子一同裹进了手里,“你拿着用就是了。”
百两连连叹气,“那太可惜了。”
像一只小鹿。
好骂。
入鼻是那淡淡的清苦,缓和了槐花的醇厚。
,幸得纪椟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在他脸上挨了挨,“抱歉。”
“安大娘不是让你找只母老虎么?山里也没有,你这辈子都娶不上母老虎了,多可惜呀。”百两一脸真诚,很是惋惜。
纪椟松了手,徐宛看向了小路,却只看见百两仓皇而逃的背影。
杨刈没懂,“可惜什么?”
来到树下,槐花的香味便越发厚重起来,徐宛猛然间闻到这样郁的味,不由得被呛得咳了起来,纪椟连忙摸出了手帕让他捂住口鼻挡一挡。
杨刈眼角抽搐。
“何止有鹿,山中还有狼呢。”杨刈不咸不淡的搭茬。
百两也赶忙献宝似的抱起背篓凑过去,“公子,前面不是有槐树么?我去摘点槐花回去茶喝吧!”
纪椟只觉得什么味都没有徐宛上的药味好闻。
徐宛应声,“嗯。”
“还没采到东西。”徐宛不想因自己败了兴致,他们甚至都未走到采摘的园子。
他不免惊慌,下意识攥紧了纪椟的衣领,稍稍平缓了情绪,“没事。”
百两瞥他,突然好奇,“有老虎么?”
百两撇撇嘴,没再说话。
“应当是没有。”
徐宛没懂,这不过一方手帕,纪椟即便是给了他,也是想帮他,能有什么不对的?他差点脱口问出来,
一旁的纪椟听了闷笑一声。
“我带着的。”
“山里竟然有鹿,我都没见过鹿呢。”百两蹲在矮丛后,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看。
徐宛没明白纪椟为何突然叹气,也不好开口询问。
那两棵相依相伴的槐树很高,百两撇下了背篓,将衣袍的下摆别进了腰带,借着两棵树缠绕的空隙,往上面爬去。
山势渐降,缓坡之下,巨树繁茂,春草青青,许是前一日落了雨的缘故,挨着树的低,聚起浅浅的水洼。
徐宛接了手帕却没用,略略习惯了一会儿也就不咳了,只是还有些气闷,担心的看着已然爬上了槐树的百两。
杨刈很多时候,嘴巴就是欠的慌。
纪椟打了个磕巴,他很想说,让徐宛试着接纳他,但那些无用的说辞,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要不是为了公子,他才不会忍这个泼无赖,还忍了那么多次。
“知知!”百两踩着壮的枝干,很是兴奋。
“阿宛。”
徐宛不觉哑然,心里很是茫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怔愣了半晌,只了声,“抱歉。”
“不碍事。”纪椟了徐宛的手指,让他放宽心,“策清也不是那种小肚鸡的人。”
徐宛几人的位置又高又远,疏林阻隔,看不太清的数目,但略略数着,也有五六只,披着浅棕的细,偶尔被透过树叶的斑驳所照,显出缎一般的光泽。
纪椟默然少许,攥着他的手,再开口时,听来夹杂着些沮丧,“也不必连这种东西都拒绝我。”
“你慢一些。”
也不等徐宛开口,百两便一溜烟的跑了。
纪椟这才抬眼看他,“阿宛,你不要说这些话,是我不对在先的。”
纪椟却又凑了过来,不知在他上嗅着什么。
“只是上来散心的,采不到也没什么。”纪椟笑了,转着眼珠指了指百两,“百两不是采了半筐了,也足够了。”
杨刈瞥了这厮一眼,高帽子都他脑袋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公子!前面有……”百两欢呼雀跃的声音传来,但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否认,“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徐宛在树后稍站了一会儿,有些乏了,纪椟扶着他的后腰,当即便察觉到了,看着林间光线渐暗,“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