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百两形影不离的给他撑着伞,夜里回到小筑,还是病倒了。
幸得宋老也到了别庄,来时还领着一位年岁不大长相清秀的姑娘,见了他便笑,只说是宋老的孙女,名唤双双。
“肌表清热,卫表不和,是暑气入了,殿下多休息,不得劳,按时服药,勿要见风,解表化之后,便无碍了。”
徐宛疼裂,宋老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敷衍的点。
其实,就这样病去,也是一件好事。
他实在累得很了。
宋老没有多留,走时将纪椟又叫了出去,说话也带了怒气,“殿下如此自寻绝境,王爷就半点都不设防么?”此前,徐宛的状态还没有到这般地步的。“殿下本就肝郁气滞、心脾两虚,最忌猜疑多虑,王爷将人娶回来,难只是为了看人死在眼前么?”
纪椟张口想要辩驳,却又辩驳不出什么来。
宋老语气冷,“我说这话或许不该,但王爷若还想让他多活几日,不如放他离开。”说罢,便拂袖而去。
宋双双也连忙跟着走了。
纪椟在门外站了片刻,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才走了进去,百两正在床榻前,忙着给徐宛汗,听到声音,也只是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些日子,徐宛的态度,越见冷淡起来,百两也跟着一声不吭,只低事,他其实有猜到是为什么,但他理亏在先,也不好为自己辩白。
而床上躺着的人,面容苍白,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眉痛苦的拧在一,让人瞧了心里就发酸,这样的状态已是宋老施针后,减缓了痛楚的结果,却还是如此难捱。
纪椟走到了床前,伸出了手,百两却迟疑的拽了拽手里的汗巾,没敢交出去,低声碎碎念着,“天色不早了,王爷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都分开住了好几日了,现在又跑过来献哪门子的殷勤,真惺惺作态……百两暗自腹诽,还是公子看得清楚,这平昭王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想起来他之前劝公子的那些话,就后悔的要死。
公子孤立无援,还要听他胡说八,肯定苦不堪言。
“我来吧。”纪椟坚持。
百两心里烦闷,径直了回去,“王爷要是真的为公子好,不如把药还给我。”他这几日一直跟着徐宛,学武也没再去了,公子没促过他,整日里又心神恍惚的,想也跟这平昭王脱不了关系。
两个人僵持不下。
直到仆妇送来了新煎的药,百两没空理他,只端了药去喂,可徐宛却牙关紧闭,怎么摇晃也都没有意识,百两掰也掰不开徐宛的嘴,掐着咽也没反应,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徐宛似是闭住了气,一时间进气多,出气少,纪椟慌忙上手将人扶起来,一掌打在了徐宛的后心,不知是冲破了哪的关窍,徐宛才忽地咳了起来,吐出了一口瘀血,病恹恹的倒在了纪椟怀里,不住的息着。
百两小心的抚摸着徐宛的口,等人意识清醒了些,才又把药端了过来,看着自家公子有气无力却还是一点一点喝完了药汤,只觉得眼眶胀疼。
“没事,别哭。”徐宛强打起神来,边说边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