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张嘴正把康熙夸上天,看见康熙略显扭曲的表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是皇帝,要才对你说实话完全不可能嘛。已对康熙撒过数次谎的韦小宝暗自腹诽,迎着康熙目光中的信赖不忍心欺瞒,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可怜的。”
“小桂子,你觉得朕人怎么样?”
“皇上,我屁坐麻了,要不咱们站起来?”
“你千万别像那些大臣一样来骗我。”
韦小宝愈想愈心,虽说有可能会首异,但这机会千载难逢,这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次,得胜概率又极大,他说什么也得赌一把。反正他只是看看、摸摸,保证不会再那种地方,皇上也不会掉一块肉、少一层,更何况小玄子这么久不杀他还许他打,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吧?
“难我还应该开心哪?公主让我拿这绣花针,帮她绣只鸡啊!”左手被针扎的痛楚似乎又隐隐约约在韦小宝肤上响了起来。
看小玄子这样,显然是毫不知情。算了,虽然说出口能引得小玄子惊讶,但还是保命重要。
“喂,你怎么能讲出这种话?好兄弟讲义气,你呢,就知...”韦小宝习惯说了一半猛然止住,懊悔喝酒误事,还是少说点为妙。他见康熙没生气,放下心借火光偷瞄一眼自己的右手掌,痛感很淡,在掌心留下的红痕也很淡。
康熙笑了:“绣只鸡啊?”
“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去绣花,丢不丢人呢!绣绣绣,绣你个...”
韦小宝盼着康熙早点叫他回尚膳监,无打采垂首跟人走,眼角余光不经意沾及康熙后。这次打得重,小玄子要他跟着去乾清,该不会让他帮忙涂药吧?涂药避不开去衣环节,这样他就可以有幸瞅上一瞅、摸上一摸...,那可是他亲手打的......梦想成真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韦小宝心脏狂,嘴角快攀上耳。小玄子份特殊,上药本应他来,看几眼摸两下在情理之中,并且小玄子喝醉了,如果再想办法灌上几杯,第二天说不定压就不记得....
“你怎么会有银针?”
“快了快了。”韦小宝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陪着康熙又喝了一杯酒,等肉熟了掰给康熙吃,抽出银针帮康熙试毒。康熙嚼得津津有味,香热乎的鸡起了奇效,下似乎都不怎么疼了。他又冒出一个念:小桂子亲手烤的鸡远胜过御用厨师的任何一菜。
“公主赏你,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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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沉默两秒,斟酌着要不要告诉小玄子小娘同他癖好相近的事:“公主赏的。”
韦小宝未能理解其中义,脑内搜刮阿谀奉承之辞,说:“我觉得皇上您就是那种...”
康熙打断:“你可要对我说真话。”小桂子对他来说是最特殊的存在,他希望他们能坦诚相待。
“你可以找个女帮你绣。”康熙装作没听见他的训诫口气,然而痛感愈来愈沉重,不知何时已集聚到一定程度的汗珠淌过他强撑的笑意旁。忍耐既是不想小桂子忧心,又有馋烤肉的因素,现在时间渐长,汗珠还可以用热掩饰过去,表情却已不受控制,他得找个合适的借口站起来。
皇上是自己选择坐着不动的,该不会记他小桂子上吧。
“你还好意思笑!”韦小宝气哼哼地,“再笑打你”的话冲到边,及时咽了回去。
他的答复大出康熙意料,“说下去。”
韦小宝踌躇片刻后决定一吐为快:“你是皇帝,高高在上,没有人敢跟你朋友...我听说你在八岁的时候,你父皇就把江山传给了你,可又不教你如何治理...还有那个鳌拜,整天在你面前吆三喝四的,我看着就气不打一来,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跟朕回寝,再陪朕喝几杯,可好。”康熙叹。酒再度兴起波浪,醉意却已酥骨,再在外面喝下去恐怕会行走不稳,有损威仪。
想到鳌拜已经或可能会如何对待小玄子,让小玄子受委屈,韦小宝不禁咬牙切齿,“可惜我没有能力帮你出这口恶气...”
“公主可是朕的妹妹,她让你绣你就绣嘛。”康熙憋笑。
两人吃尽烤鸡,在篝火不远的空地上并肩散步,四下无人。韦小宝闻言一怔,不由得扭看去,正对上康熙热切的眼眸。
最好快点回寝抹药。
韦小宝折腾一天,这会儿整个人就剩骨剩下力气着倦怠的,只想回去休息,闷声回答:“是,皇上。”
你知吗,今天是朕这么多年以来,最最开心、最最轻松的一天。”康熙格外珍惜与小桂子在一起的时光,“在朕这么大的皇里面,烤着鸡,喝着酒,遥望着夜空...诶,这个还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