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知dao,没有谁该理所应当地回复某人的期待。”年轻人这样说着,可他的眼神看起来却不那么释然。
保罗对着修翻了个白眼,不无嘲讽的说:“希望你是真的知dao。”
……
保罗离家出走了,说离家出走也不太准确,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啃老的孩子终于决定自食其力了。但这毫无预兆,让伯纳德有些摸不着tou脑,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保罗就已经提着行李出去了。
但当他满眼迷茫看向修时却只得到一个浅淡的微笑,修不喜欢保罗,但他也不至于在伯纳德面前表现得太过,大多数时候他习惯于zuo出一副礼貌而不愿参与的局外人模样。伯纳德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线索当然只会是无功而返。
“那么,保罗,你找好住的地方后记得写信告诉我地址。”伯纳德并未阻拦他的离去,披着大衣的老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方满眼担忧,“你带伞了吗?”
红发的男人没有应声,甚至没有搭理他,那人径自离开。黄昏近晚,他被拉得长长的影子随着行李箱轮子gun动的声音一起远去。保罗他知dao背后那个颇ju艺术家气息的老绅士正目送着自己。他没有回tou,但内心微妙的有种将伯纳德抛弃在了饥饿野兽shen旁的愧疚与快意。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胆怯,但他确实没有修・哈里森那样的疯劲,他为自己落入下风而不甘,但内心里却又掺杂着些正常人见到疯狗时的厌恶与恐惧。修・哈里森是个异类。谁都会下意识躲开一条咬死过人的疯狗。除了伯纳德。
“他才刚走,我就已经觉得房子太冷清了。”伯纳德叹了一口气,转过tou惆怅的对修说。
“我倒觉得还是安静一点好。”
其实这里本来也没有热闹过,保罗只有在心情格外糟糕的时候才会大喊大叫,这并没有给这栋房子增添多少嘈杂感,而更像是静林里偶尔响起的一声鹰啼,越发显出寂静。
“好了好了,回去吧,要刮起风来了。”蓝眼睛的青年推着他的后背回了屋,浅蓝色的眼睛水晶般剔透,看起来温柔纯美。伯纳德非常喜爱这种将他与杀人犯shen份割裂开的温柔神情,纯良的外pi下包裹着满溢黑泥的心,越是反差越是动人。
他们度过了相当一段平和的时光。
然而伯纳德却逐渐失去耐心,他并不喜欢狗,他只是享受驯服恶犬时那种随时会被咬穿hou咙的刺激感而已,在过于无趣的生活里,只剩下这小小的癖好才能令他感到些许兴奋了。修的缺点,在于他太乖了。就连伯纳德都不敢确定他的凶xing是否还在。善于隐忍的家伙比恶意浮于表面者更加危险,然而学了一辈子艺术的伯纳德偏偏是个肤浅的人。
大概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大脑都混乱了gen本无法深入思考,想要看到恶兽被压下锋芒不甘的呜咽着的神情,不guan它的内心是否驯服,只要看到自觉被侮辱却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就已经喜悦满足到无法思考了。
修失去了伯纳德喜欢他的点。
伯纳德的信件来去得越来越频繁了。他的许多时间都花在写信上,出门也一定会去顺便买邮票和信封信纸,他甚至毫无遮掩的意识,他在这方面一向坦然,但以前多少也会在意一些家里人的想法。可是当喜爱淡化,却又明知自己被偏爱的家伙即使毫无恶意也会不自觉的liul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