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虞看他这傻样儿哭笑不得，拽着人到谢从欢面前，小声:“那个…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和李长，今晚要不要一起吃年夜饭呀。我食材买多了，两个人吃不完。”

        “他们看我，却又好像并不在看我，我可以从那些眼神里看见他们自己的望。但你...”谢从欢难得带了些困惑神情，犹疑，“你似乎只是纯粹地在看我这个人。”

        叶风虞暗一声糟糕，怕惹了谢从欢不高兴，赶忙要去拽李恪，却听子低声笑：“是好看。不过你当着他面叫他仙姑，若醒来听见了，可要同你打架的。”

        叶风虞带着李恪来串门时，谢从欢正在院子里择菜，李恨水搬了小凳，靠在他肩上打盹儿，许是担心人冻着，神情温柔的剑宗弟子又用足尖将火盆轻轻往畔人那边挪了寸许，抬眼才看见他们，但不愿吵醒了李恨水，只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叶风虞立时明白过来，这便是李恨水的师兄。

        天策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也不敢嘴，只好赔着笑:“我错了我错了，一定改！”

        这点小心思谢从欢哪里不知，却也乐意顺着他，想了想，又侧郑重：“等出了节，我想回师门一趟，禀明了师父，才算是真正结侣。我入恶人谷后再没与门内传过书信，也不知他如何了。”

        李恨水已同他讲过了这个小姑娘的事，因此谢从欢也不意外她的到访，应:“好，知晓了，待恨水醒来我问问他。”

        今年虽只有四人，但叶风虞和李恪这对欢喜冤家半刻也没闲下来，连带着李恨水喝了些酒同他们一顽闹，倒真让他回生出了贪恋红尘的心思。

        他酒量向来很好，又极擅自控，到最后照顾人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他上。将叶李二人送回了家，便只剩了家里这只醉猫，见他进门立即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声音却绵绵的，带着酒气唤他：“师兄。”

        李恨水终于破功，睁开眼枕在他肩笑得眉目弯弯。方才叶风虞说话时他便醒了，故意不说话，就是想听师兄亲口出二人关系。

        “因为这便是我的望啊，”李恨水温声答他，“师兄，就是我的望。”

        这一年的年夜饭大约是谢从欢从小到大最热闹的一顿，他一向喜静，加之纯阳清修，年节不过是与师父小酌几杯，后来去了恶人谷，更没了什么庆祝的意兴。

        李恨水闻言只浅浅笑：“哪里不一样呢？”

        谢从欢爱他这猫似的骄矜神情，忍不住垂首在他眼睫落了一吻，应：“好。”

        谢从欢眼神不由为这句低喃暗下几分，揽住他一握细腰，却只强自压抑情绪，轻轻哄：“是不是晕？去床上睡罢，我来收拾。”

        李恪不知他俩的关系，只以为是要好的师兄弟，便随口问：“看长似乎是惯于厨事之人，应当有侣了吧？怎的没一同来过年？我猜必然是极好看的仙姑......”

        “我与师兄同去，”李恨水握住他手，笑意中颇有些自得，“我还在师门给师兄备了件礼物呢。”

        闻言顿时张口结的李恪被叶风虞连拖带拽地领走了，谢从欢那点笑意还没收尽，只悠悠：“这位‘仙姑’，是打算装睡装到晚饭么。”

        她原想等见到这人必要狠狠数落一顿替李长出气，可如今见这幅情景，倒是如何也张不开口了，反是气鼓鼓对李恪:“呆子，你看看人家！数你是个榆木疙瘩。”

我断情绝念，将死之人，不值挂牵，但我确然从未那么想过——你与祁师兄，与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我分得清。”

        “不要，”李恨水气哼哼地伸手去拽他腰封，一面仰着脸去亲他，卖，“师兄陪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