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刘备看似享受着肉的欢愉,但曹知,自己心爱的人正痛苦着,那副皎洁的躯扭动,挣扎,如同干地上板动的活鱼绝望地渴水……曹上前,想要越过逆子的搂住玄德,但此时的他尚无法碰任何东西,只能伸着手呆立着。刘备似是有所感应,渐渐回过神来,注视着曹的位置。他看不见什么,却隐约感到有人在看他。
一人一鬼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风侵骨冷,雾透肌寒。昏昏暗暗间,灵前烛火不住闪烁,床幔摇曳,招魂幡上挂着的钱币叮叮作响。窗外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墙上朱砂绘制的金黄符咒在颤动,最后飘摇掉落,化作齑粉——
雷雨渐歇,明月破云而出,婚房内忽起一阵旋风,蜡烛尽皆灭,曹丕陡然一惊,搂住怀里的人警惕地看向四周。
子时已到;房内月光朦胧,模糊间现出人影,分外熟悉;那人影逐渐凝实,衮冕黻珽,带裳幅舄,正是魏武帝曹。
曹丕瞬间大惊失色,但这情景并非在他意料之外,终于勉强定住心神,对父亲笑:“父王,您终于出现了!冥婚礼成,玄德公已是您的人了。既然心愿已了,父王也可宽心,现在来此,可是还有他事放心不下?”
曹脸色铁青,上前几步,一把推开儿子,斥:“逆子,!”
他一边怒斥着曹丕,一边急忙解下吊着刘备双手的红色绸带,随后紧忙脱了宽大的外袍遮住刘备的,从背后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握住勒红的手腕细细着,注视着那被勒出的伤痕,神情复杂。
曹丕在旁边翻着白眼,嘟哝:“是是是,父亲好生享用,儿臣告退。”说罢,拎着衣服扭便走。
刘备靠在曹怀里,本来半闭的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地侧睨着曹,嗓音满是欢爱后的疲态,“……曹孟德?你……竟还真来了……”
爱人那近在咫尺的脸颊让曹几乎落泪。他在奈何桥上孤单徘徊了许久,盼望能早日见到刘玄德,又希望迟迟见不到,好让玄德活得更久一些。数不清孤魂野鬼从那条桥上走过,在鬼差的驱使下喝下了孟婆汤,许是他份特别,又或许是他和玄德命中注定要再见一面,没有鬼差驱逐他,他只能在桥边游,生怕离开片刻就会错过玄德的影。那些生时不能开口的话语,那些纠缠和心底不能碰的伤疤,在幽冥岸间都化作了最深沉的思念。
曹把枕在刘备颈窝,低声宽:“玄德,是我,我来了。”
刘备想起自己浑赤,方才与小曹贼交欢的样子都被这大曹贼看了去,不由又羞又怒,这故人相见的场景甚是尴尬,刘备下意识挣扎了几下,耳边传来曹变得重的呼。
“玄德,乖,别动。”
这死鬼……刘备气得想笑,阴阳怪气,“曹公好雅兴,变成鬼了还这么色心不改,对着男人也能发情。”
“玄德误会了,”曹目光灼灼,“只对玄德一人发情。”
感觉那冰冷的异物抵住,刘备不敢再动,嘴上却不饶人,“谁不知曹公姬妾数不胜数,这些话还是哄她们去吧。”
“玄德。”曹嗓音低沉而缓慢,“自你走后,新进的那些姬妾,都有几分像你……”
刘备打了个寒颤。曹冰冷的怀抱和灼热的执念都令他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