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好像自己欠了他多少似的。他有什么委屈的?亲人友人念、连半男不女的太监都眼巴巴地惦记着,这会儿连后代都弄出来了。他呢?空有一个别人让出来的天下,和一条心里本没有他的贱狗。
屋内烛火摇曳、帐浮香,摄政王却觉得冷极了、冷得他忍不住笑出声。
“好啊。我答应你。不过…… ”
他用脚尖儿挑起闻景曦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恶意显分明。
“不过朕初即位,后总不能空置。给你封个妃怎么样?封号就叫……晨妃吧?哦朕忘记了,晨字有避讳、那便去了上的日,辰妃如何?”
待在我边吧,让全天下都知你是我的。谁还敢再惦记你呢?你只我一个人的禁了。
闻景曦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跪起来冲他磕,眼泪就没停过。
“求求您……求您……别这样,换一个吧…… 求您了,贱狗听话,不要名分不要妃位,我什么都不要,求您…… ”
辰妃。
是他生母的封号。
启明帝和辰妃娘娘恩爱有加举国皆知,甚至一度传出只待辰妃产下皇子中便会易主的谣言。闻子墨的生母皇后娘娘在里大发雷霆,桌椅花瓶全打翻在地、飞溅的瓷片打到他脸上,划出一细小的血口。
那年他才不到五岁。
“怎么?”摄政王弯下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泪人儿。
“你生母多厉害啊,到底是出烟花之地、一狐媚功夫迷得老皇帝团团转。让你子承母业,不好吗?”
闻景曦说不出话,他没见过娘亲、辰妃死于难产,留下一个雌雄同的畸形儿便撒手人寰。可老皇帝给了他双倍的爱,在他大一点儿的时候会抱着他、跟他讲母妃笑起来有多好看,弹琴一绝、最爱的是那首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郁郁寡欢的年轻帝王邂逅出淤泥而不染的世间魁,这一出动人心的人间佳话、怎么能……怎么能让他玷污。
“求您了…… ”他嗫嚅着,却知自己无法拒绝。时至今日,他有什么可以说不的筹码呢?他只能不断求饶,乞求男人的一点可怜。
可惜愿望总是会落空的。
远传来炸响,先是一两声、后来密集起来。从窗望出去,都城上空炸开一片璀璨花火、北山寺悠远的钟声飘过来,新年到了。
“闻景曦,你已经不是启光帝了。怎么?你想保住你的贱种,又不肯朕的辰妃?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要么你答应朕,要么……赵氏好歹是我半个表妹,我自不会亏待她,可她肚子里的那团肉,你猜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