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平不听,不看,不信。
他心口绞痛得厉害,哭得一抽一抽的,xiong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晕,还闪过黑雾金星,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嘉平什么别的都听不见,只有脑子里轰隆隆回响着一个声音:他又没了一个孩子!又没了一个孩子!
从前,顾嘉平也是一个温run如玉的公子,不愿意以猜忌之心揣度他人,可是自从他和帝王的感情摆到了明面上,两个人地位和年龄的巨大悬殊,让他不知dao遭受了多少次明枪暗箭。
一连串泪水从顾嘉平悲伤到有些麻木的脸上无声地liu下来,他再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liu。
这些他都无所谓,可是那些人,怎么可以拿他的孩子下手?!
滔天的绝望和憎恨像是泰山压ding一般,压得顾嘉平心脏阵阵刺痛,他紧紧揪住xiong前的衣襟,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呻yin声。
手脚麻木而无力,他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量拖拽进深渊里,shen子迅速地往下沉,不断往下沉。
耳边传来瞻儿又惊又怕的狂呼声,顾嘉平五脏六腑都在疼,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借着一gu复仇的怒火,从地狱里活生生爬了出来。
先生醒过来了。
邵煜瞻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先生,空dong地睁着眼,眼里毫无光彩,他心里难过得要命,刚刚先生被怎么掐人中都不醒的时候,他后背liu出来的冷汗,已经将龙袍从里到外浸shi了。
“呜呜呜呜呜呜......嘉平,你不要吓我......”
顾嘉平这才恢复一点清明,对着抱着他泣不成声的帝王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的.....咳咳咳!瞻儿,我想.....静一静......你让他们......呃唔――咳呃啊!都......嗯!出去吧......”
“好好好,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让他们都出去,只有我们俩,我陪着你。”
顾嘉平疲倦地笑了笑,闭上眼的瞬间,又有两行清泪hua落眼尾。
年轻太医走出gong门许久,想起贵君已有斑白的发鬓和那一行伤心yu绝的泪水,心里许久不是滋味,他迟疑着小声开口:
“师傅,为什么您不跟陛下说,贵君确实有一脉格外微弱的孕脉呢?”
“胡说八dao!”
额tou上胡乱包扎了的年长太医失血得厉害,看上去很是苍白,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怒斥了一声后,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他人之后,才略略缓了语气,但依旧很严厉。
“何苦?他年事已高,本就孕事艰难,莫说是怀得顺畅也未必能平安生下来,gong内有一个呆了五年的死胎,谁能保证另一个胎儿一定健康无虞?”
“可!可是若是那胎儿当真保下来了,陛下和贵君迟早也会发现的啊!”
年长太医淡淡地瞥了一眼发话的徒弟,只这简单的一眼,年轻太医便直冒冷汗,不知何时,师傅的眸光不再清明,而是些许浑浊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也很无情。
“不必,保不住的。只要多开一味祛瘀血的药,那一胎很容易就能冲下来。”
年轻太医yu言又止,却被师傅率先打断。
“若是如实禀告,贵君却再次小产,那是你还是我,能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沉默良久,年轻太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低下了tou,“徒弟都听师傅的。”
他们计划得很好,可是顾嘉平早已心灰意冷,外加ying了心chang,除了自己,再也不相信另外的人。
娩出死胎之后连着七天,这已经是第七次,前来诊脉的太医被连人带药箱轰了出去。
“贵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