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痕。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忒提斯，这可不像你啊？”

        安菲特里忒的语气好温柔，忒提斯听了，泪珠更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她哽咽：“安菲特里忒，再让我、去求父亲吧……”

        安菲特里忒摇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聪慧如忒提斯，怎么会不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她看向姐姐微微隆起的腹，心情复杂难言。

        “来，把眼泪。”安菲特里忒反过来安起忒提斯，她温柔的脸在洁白花环的衬托之下，散发出一种母的光辉。这名忧郁的海仙女好像一下子从少女变成了母亲，要从和平温的家里迈入战场了。

        “忒提斯，我走啦，以后可没人给你眼泪了。”

        忒提斯郁闷，“我哪有那么爱哭……”

        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话还未说完，母亲就掀开门帘走进来。外面送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好，新娘将在母亲的陪伴下，和丰厚的嫁妆一起，被送进未来丈夫的家里。

        “该出发了。还要与姐妹们再说说话么？”

        母亲慈爱地望着将要出嫁的女儿，目光有欣也有疼惜。安菲特里忒摇摇，亲昵地挽上母亲的胳膊，最后一次在母亲的臂弯下撒。

        “妈妈，也代我向亲爱的父亲再告别吧。上一次在他的面前，我只会不懂事地哭，也惹得他伤心，希望父亲以后不要担心我。”

        母亲亲吻了她的面颊，为她上面纱。“你能想开，就最好了。以后去了新家，不要淘气，多些事情……我们两家住的近，常回来看看也是可以的。”

        “新郎来了――！”

        “哈哈！把椽子举高！”

        安菲特里忒听见了外面骤然加大的喧闹声，不禁侧着听了一会。在缪斯女神们的祝婚歌里，客人们祝贺着赶来的新郎，抒发着喜悦的情绪，到都闹哄哄的，让人疼。他们似乎都在为这婚姻高兴，真心地祝福这对新人，没有人在意这场婚姻到底源于什么，那无伤大雅。

        新郎长什么样子来着？

        安菲特里忒想不起来。那一夜所能回想起来的，只有绝望、屈辱，冰冷的海水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即使现在，那种冷彻心扉的感，依然令她作呕。

        她攥紧手中的手帕，面色却愈发平淡。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学会了忍受，已经学会了把情绪和眼泪藏起来，不让它们被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