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面上也不由带出些许同情和幸灾乐祸。但总仍是一副温顺受教的乖巧。

        “哼！你和少臣这两乖油的小狐狸，前些年也没少从我手中淘换出好东西。让着小娃安心收着吧，这非是当年那对――老夫可舍不得，这是近些年的新物，只盘养了十年上下。”

        他们相识的时候，那时有时彻夜长谈，温长默也曾在此留宿共寝过，未想多年仍是丝毫未改，只是韩少臣的院子外的梅树，显然壮不少，冬日来必然暗香浮动，温长默偶发的那取来梅上雪为

        他常常怨愤的便是投错了胎，仿佛他与他亲父不该为父子，而是天生的仇家，若他投在早逝的大伯娘腹中，又何须这样孜孜以求。还需祖也为他百般绸缪。

        温长默将他那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才又：“三思书院日后也不必再去了，那仍是拘谨了些，没得那般卖命，在家中修养些几日，就去国子监吧。”

        毕竟祖早对他言明，若是温长默能过继他为嗣子，宰相的儿子要比继母眼中钉要强上百倍，那个面慈心苦的继母同样是嫡妻，这些年已经连续诞下三子一女，他父亲本就因他母亲之死对他心生不喜，他在父亲眼中早无了立足之地。可是温长默还无妻无子无女，他的家业，怕是整个温家满族也比不过分毫。若是在国子监，且不说能笼络多少人脉，便是能常常回温府讨好这位伯父，那岂不是早晚有一日，他大伯对他的视为己出，能成族谱上的己出。也是天意让两人这般相似。

        唱礼拜寿之后，便是酒宴，温长默应和着多饮两杯，也少有人敢和他共饮，他便借故酒污了衣衫，跟着韩家的家丁七绕八绕的到了韩少臣所居的院子。

        韩家的老狐狸给温则过的见面礼果是重礼，却更是递送给他温长默的是不言而喻的试探。

        忠毅公是前朝声名显赫的大将，只是他史书上最为耀目的还是他有着一位了太后的女儿以及后来垂帘听政多年前后且两个儿子都了皇帝的嫡亲孙女。明宗贵为天子也是他的嫡亲外孙。至今瓦子里的戏楼上还有那虎目大将手握一对桃故作掌兵百万的沉稳作态。

        温则过简直如临大赦的狂喜，他这些时日被拘在书院内，尽消息灵通的人知晓他的跟脚待他百般讨好奉承，可书院规矩森严，怎有半分自在，他还要维持在大伯面前的好印象。只能出一副刻苦求进的样子。就是为温长默派在他侧的人能替他美言几句。看来果是很有些用。

        既然寿宴上皆是面人物，又是喜宴，自是宾主尽欢，温则过与温长默长相相似，因未长成只算清秀朗俊，但他口齿灵便，哄得韩老爷子赏了他一对红玉桃，惹温长默笑谑：“果是隔辈亲了，当年怎也从师相手里讨不出的宝物，竟能随手赏了这小崽儿。则过，这东西太贵重了些，可是收不得。”

        他侧站着个半大少年，扣着宝冠，发丝乌黑，肤雪白，脸型和韩少臣隐隐相仿，只一双眼睛，大而无神，显出静默的呆顺，像是盆心裁剪的盆景，用力过猛后，消磨了原有的灵气。

        温长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眼神落在温则过手中那对桃时，却笑容更深了些，大赵最出名的一对桃便是忠毅老国公死前送与明宗的爱物，他每每临战沉思，皆会闭目盘弄那对桃，那物多年盘养沾染武将的气血又浸染了杀气，仿佛如红玉般，包浆浑厚丰，又因明宗常在接见臣子时所携，更是意义非凡，明宗大行之后，此物本该陪葬帝陵，却被新君以睹物思人为名留于禁，伪帝为祸时，竟被中大貂铛带出，从此失传不见。

        韩家老爷子其实政务平平，无非次次是站队站的巧妙，可这便极为不凡了，能令韩家这艘船经过武宗文宗这血雨腥风的两朝还屹立不倒，韩少臣添左相也少不得他在后谋划，便晓得这是位老而成的人物。只是他已耳顺之年，白发似雪，白眉微垂，但肤莹，红光满面，愈发像画册里的仙翁。尤其笑起眼眸便成细细一线，可见平时顺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