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生中大多数角色,是矜叛逆的叶家大小姐,是名震商海的叶总,但凡她愿意,也可以成为某人的贴心知己或爱人。林林总总算起来,最少时候是在称职的母亲。
宋晏程心不在焉想着别的,说话就有些漫不经心:“……公司,去过了,但老没和你说我还要回学校。他的话只能信一半,你教我的,忘了?”
在那样餍足的一夜过后,连这个词都显得多有诱惑。
自己的。自己的。
叶宛很少和他说这些。
他一脚踏进黑暗。
宋晏程简单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右手伸向水壶手柄,握住将其提了起来。叶宛瞥到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现出来的薄薄一片小方角泛着银光,像是一板药片,不由多看了两眼:“你在吃药?什么药。”
是我的。
两人间静了半刻,叶宛又问:“上次见你爸,他说……你已经去过公司了。想好了吗,走这条路?他手下的那些人,明面上可没他打理得那么干净。”
男生没把话说完,只笑一笑便住了口,朝自己母亲示意一下手上的药片,退开一步提醒她自己该离开了。叶宛想起楼上还有个生着病的故人之子,只好也对他点点,将注意力重放回餐盘里的吐司上,暂搁了这次短促的交谈。
叶宛一时无言,又听他顿了顿继续,“何况,我想要的……”
叶宛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迷茫,像是未曾预料过会是这个回答。但她很快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盯着面前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吐司片,声音有些飘忽,“他子弱,以前就……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严重的话,还是叫周医生过来看看。”
她仿佛同时还在思索,一句一顿说的慢,也并不在意边的人是否回答,“我不希望……你只是因为无所谓就去这些事,阿程。你爸是你爸,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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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溅落的水声渐变得微弱,男生在杯子里的水满溢出来前收了壶嘴倾斜的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
我想要的东西很贵,沾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坏了怎么行。
宋晏程端着仍袅绕着热气的玻璃水杯出了厨房,转弯上楼,规律响起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直到在某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转动门把,开门。
极微弱的起伏呼声隐匿在人为制造的昏暗中,对另一个人的到来尚无知无觉。
咔哒一声,门锁齿轮再度顺咬合成严丝合的一。
宋晏程放回水壶,站在桌前没上离开。他个子太高,又垂着,眉眼被散下的额发遮住少许,饶是叶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注意到他手指微动,像是在极缓慢地,一下下摩挲着手里的铝箔药片。
“退烧药,小孩儿的。”宋晏程手腕微转,注视着壶嘴往外倾倒的细细水,随口,“有点发烧,早上喂过一次药了,刚又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