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程嗯一声,顺势回握上去,住他已经温热的指尖凑到边亲了亲,云罗就又不说话了。
他眼底还氲着漂亮的,憋了半晌,也只憋出一句可怜巴巴的“教室有监控”。
其实没多久,周末到现在,借着发热的由和叶宛的关心,他也不过息了三四天。
他的话半真半假,明明知季云罗胆子比针尖小,无意吓他,说着说着却又不知不觉变了味。只是个假设,心都蓦地刮起了一片燎原怒火,躁得人莫名。
心加快,手指冰凉,脊背绷到极致,开始渗出汗。
着人开了口,他若无其事地换话题,“早上让你一起去机场,怎么不去?”
“把宝贝痛了,”宋晏程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压低的声线沙沙哑哑,听上去几乎有一两分可怜。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哥哥坏,原谅哥哥,好不好?”
“……”
他不说话,校服下摆里就钻进了一只手。那人表温度向来比他高,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忽然覆上去,像在小腹上落了一团的火。
宋晏程垂眼替他把拉链拉到最高,手往下放,把小孩的两只手捉进掌心捂着。
深黑底色的夹克立领遮住云罗细细的下巴尖,领里现出点儿颈肉,是陷进污浊中一小团惹眼的白。
“讨好她,比在床上讨好我容易很多吧?”
云罗抿着不出声,莹白细瘦的脖颈微微弯曲,垂成一温顺的弧度。妥协到了极致,倒像消极的反抗。
见他不语,宋晏程又朝他的方向凑,额抵上额,“几天没和我说话了,嗯?”
宋晏程角提一下,半笑不笑地,像随口调侃,“保护伞走了不是很可惜吗,你那么喜欢的叶阿姨,要是撒撒,她能带你一起走也说不定。”
他一走近,就被那人握住了手腕。那只宽厚干燥的手掌仿若丈量,在他腕间严合密封地合拢一圈,又沿腕骨下,顺势将发凉的手指纳入掌心。
云罗看着他脸色惴惴摇。
作业已经被老师批改过了,旁边敷衍划着一横杠。鲜红上扬的笔迹让他不合时宜地出神,想起每次数学课上被点到名时那种肾上素蓦然飙高的感觉。
宋晏程把外套往他肩上披,他也不挣躲,顺从任人抓住手往宽大的袖里。只是两人型太过迥异,里面裹了件大的校服还是显得空,衬得他年纪更小了。
天才的习题。满篇工整清隽的字迹里,只有右面最后一大题下面还留着大片空白,显得突兀又茫然。
如果云罗对自己的再了解多一点,也许就会知男生按的肉下面还藏着什么官。但他毕竟纯稚,只是循着被调教出来的本能握住了那人手臂,在那只手意更深入时慌乱地阻拦。
云罗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却没为方才的缄默发作。相对而坐好一会儿,那人终于开口,语气反倒带了点莫名的亲昵,好像哄着他似的,“还在生气?”
“别……”
宋晏程个子高,学校标的桌椅下面空间局促,放不进的长就往课桌两侧支。他姿态却散漫闲适,也不让开,抓着云罗要往自己上坐。
但恍惚想想,又像是好久了。
“手这么冷还乱跑。”那人皱眉,边说边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另一只手仍握住他的不放,“早上药吃了吗?”
就像这样。
云罗看他脱下外套,又盯里面卫衣出来那花纹吊诡的老虎,不声,只点,一张小脸木木绷着,像一台忘了设定语言程序的漂亮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