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继续完成各自手上的事。

        叶瑄执笔，勾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海鸥翔集，长发的人鱼坐在礁石上。

        调好色后，他用大笔刷铺满背景色。画笔随着主人的心意而移动，或或淡，涂抹着画布，画面上的细节渐渐被填满。

        此时，画中的主角已停下翻动书页的手，站在他斜后方，默然不语。

        寒风呼啸，散室内残存的意。司岚倒了杯热茶，放在少年侧。

        四周静悄悄的。

        叶瑄依旧醉心于创作。他换了只细笔刷，沾了些许白颜料，点出画面所需的高光，细细雕琢面前的画作。

        不知不觉，已是午间时分。

        “完工了。”少年放下画笔，“可惜没干透，你携带起来不方便。”

        “无妨，下次回来拿吧。”

        “下次吗……”叶瑄点，“约好了，下一次见面你过来拿。”

        说罢，他递过来一面镜子，又：“作为信物，请你收下它。”

        “好。”司岚也不多问，收好镜子。而后，他拿出一个礼盒，交给少年。

        “这是？”

        “人鱼的眼泪。对治疗重伤有奇效。”

        “我会好好保的。”

        8.

        叶瑄的生活又恢复到原先的状态，除了一点——他仍保持每日作画的习惯。同时，他画作涉猎的内容也慢慢增加：摇摇摆摆的企鹅、雪山盛开的花朵、穹上的冰花……

        偶尔，他也会假想人鱼在海底的生活——动的水，飘浮的藻，徜徉的鱼……它们灵动自由，带着生命的活力。

        那是瞬间的美，变动的美。

        冰雪之境与深海不同。这里凝固一切，封存一切。

        于他而言，绘画也是如此，它将万物永远地保留在画布上，留住了它们最美的样子。

        这很好。叶瑄想。

        他低收拾画，盘算着什么时候出门一趟——司岚留下的颜料不多了，他需要找材料制作一些。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引了叶瑄的注意力，他抬一看，发现是小企鹅在敲门。它端着托盘，站在门旁。

        “稍等，我收拾一下房间。”

        叶瑄挥手，让房间变回原样。他坐到沙发上，呷了口茶，切了一小角糕，诱人的芳香从中散发出来。

        骤然间，疼痛袭上心，叶瑄闷哼一声，着叉子的手松开，糕落一地。

        他连忙呼唤伴生镜，却只听见“咔嚓”一声——镜面彻底破碎，碎片上只留下血淋淋的八个字：封锁雪境，远离人类。而后，字迹消失，碎片化为粉末。

        叶瑄呕出朱红，小企鹅有些着急，但又不敢乱碰他，只好守在他边。

        “呼……”他缓了过来，摆了摆手，“我没事。”

        有事的不是他，是司岚。叶瑄赠予他的，其实是自己的伴生镜，危急关可以自动护主，唯一的限制是：它只能使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