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沈星竹一阵心痛,却又实在不敢贸然动他,只能在一旁虚虚出一个搀扶的姿势。看着怀着八个月孕,整个孕期都被他捧在手心的阿游吃力地缓缓站起来,却因为前大肚的重量,向前一扑,险些栽倒在地上,沈星竹大叫一声,立刻把子摇摇坠的孕夫死死搂在了怀里。
“阿游!阿游!你没事吧!肚子疼不疼?啊?疼不疼?”
沈星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暗哀求,“你子不方便,我扶着你好不好?你是不是想要去如厕?外面很冷的,你肚子这么大看不见路的,我怕你摔跤......”
肚子里的孩子激烈地拳打脚踢起来,不安到了极点,整个硕大的孕腹都像个装满了水的打气球,不安地晃动着,起一层层水浪。文烟游痛得闷哼一声,脊都痛弯了。胎动格外剧烈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把手放在了圆的腹慢慢地打圈安抚着,可等他低下,发现了自己这个动作之后,立刻厌恶地皱起眉,看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大肚子,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扶着后腰,着肚子,颤巍巍的,竟是想要自己下床。
沉默到现在的文烟游总算是有了动静,他黏合在一起的上下缓缓分开,沈星竹这才发现,他的嘴竟是一直在颤抖,然后慢慢吐出一句话――
沈星竹惊慌失措地在他高高隆起的孕肚上紧张地摸着,抬起,对上宛如寒潭一般幽深的眸子,没有感情地冷冷注视着他,像在看一个小丑。
沈星竹僵在原一动不能动,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手还放在文烟游隆起的大肚上,肚子里的小宝宝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动弹得越发激烈了。爹爹激烈的情绪起伏很明显影响到了他,让他不安地挣动着,踢动着小脚。
“这次沈公子又准备用什么法子?”
沈星竹满脸痛苦,他想说好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至少有一点他清楚地知,他的阿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洒脱,这么无谓,这么平淡。他怀里就抱着活生生热乎乎
沈星竹双手都在颤抖,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苍白如纸的俊朗面孔上,嘴也嗫嚅着张合,只是除了喊了那一声之后,再也没有说出别的话。
“呃、嗯――”
人急得手足无措,“怎么了呀?宝贝你说话呀?哪里难受?嗯?快告诉相公呀!”
“这都是拜谁所赐?”文烟游的声音冷冷的,打断了他。
沈星竹痛苦地缓缓摇着,他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早起去厨房熬了药煮了粥,回来时,满心依恋他的爱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或许早该如此了。他沉浸在幸福的生活里太久了,已经忘了自己是个罪人这个事实。他还忘了,这五年多的相濡以沫,都是他偷来的。
“阿游!”
“阿游!阿游我扶你......”
可是现在,他一脸玩味地戳了戳端凸出的脐心,戳得自己双一,一声绵绵的呻,着差点跪下去,被沈星竹赶紧扶着站稳了,这才恼羞成怒地愤恨,
“沈公子又在演什么戏?”
“我实在是不明白,沈公子现在花这般心力演戏,又是为了什么?”
文烟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冷静的,却又蕴着滔天怒火的一眼,是冰冻千年的冰川下,动着的岩浆,只等一个爆发口就能出火焰来,毁灭一切。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还有什么是值得沈公子惦念的呢?冷静明如沈公子,应该不会亏本买卖吧?总不会,是觉得我还会和从前一样蠢钝如猪地相信你吧?”
“心脏病,弱肺症,无症,沈公子的想象力还是丰富的不是吗?这次又是什么?嗯?”
那硕大的孕肚又剧烈地蠕动起来,连厚实的披风都遮挡不住,可爱地从绒绒中探出一个圆腹的孕肚饱满可爱,文烟游曾经无数次带着爱意轻抚着它,眼睛晶晶亮地窝在他怀里,牵着他的手一起感受胎儿活跃的胎动,一脸幸福地期盼着新生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