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毯……我闻到了一丝蔷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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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乔的颅,颓丧在原地,直到她的凉透。天黑,外面走廊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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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呢?”是琼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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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随时都留意我――上帝真喜欢开玩笑,他把某些事物完美地隐藏,让人近在眼前却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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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仆人们机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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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开门,那一瞬间,我想要躲避,但僵的与意识脱了节。门开后,灯倏然刺亮,我眯了一会儿,抬眼想要迎上来人的视线。他面色惨白,却不及一言就倒了下去。我急忙放下乔站起,却因长时间供血不足而踉跄,我挣扎着抱起琼恩,对仆人大喊:“快,快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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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恩昏迷到第二天晚上。这期间我不仅面对着乔像一朵灰败的花,琼恩也恹恹死。我思绪凌乱,究竟是愧疚多一点,还是对孤独的恐惧感多一点……不能判断,且无法深入思考。我重复默念着我们三个人到底是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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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反复思考自己,我错了吗?成年人出轨的事越是成长越知屡见不鲜,我早熟地预见这事的无可挽回,让琼恩守着秘密,而保护另一个人的天真,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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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琼恩,他错了吗?琼恩是否不该写日记,是否应该把所有证据毁灭在源?最后的暴是否是他疏忽大意?――不,我不能如此自私地怀疑,这是个巧合,绝不是琼恩的错。那么另一个问题是,他是否不应该出卖自己――在乔知真相的心灵中烙下不可挽回的伤害?然而在当时境遇他可有选择?为了这个家,为了挽回母亲的损失,为了爱着我爱的人……他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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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乔?她呢?她是否不应该瞒着我们,不应该出如此疯狂的行为――自杀,自杀者无法上天堂,什么样的痛苦让她选择抛弃信仰……内疚?……奉献的神?爱与爱的冲突?爱与恨的冲突?……她应该恨我,她却依然爱着我。她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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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都没错,一切引导我们走到现在的无非是命运,而真正的罪人――舅妈――只有她对此毫不在意,痛苦的都是太在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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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得知乔死亡后,惆怅地坐在床,模样老了几分,但我看得出她充满荆棘的心灵已经腾不出空间来为这朵残花哀悼了,她很快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并提了一句让我料理乔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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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走后,这房间里痛苦的灵魂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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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有个疯狂的念在我脑海中闪现,那就是杀死琼恩,这样他就不用再承受醒来的悲伤,但仅此一念。我更多地祈求上帝让他活着,哪怕让我来代替他死亡,归结底,我才是最该承担后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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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那个日记本,继续看下去。后面还有大段大段或祝福,或卑怯,或怅然,或绝望的抒情段落,还有一些他写的美丽而忧伤的诗,原来他是有傲人才华的,就藏在他这个不羁的躯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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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很奇怪,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如此为我着想,与我心灵相通,爱我像爱着信仰――虽然以后可能不会了……他再次醒来之时,我们各自如何自还是未知……毕竟我的爱也就此死去……可有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爱着乔,还是我想象中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