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将我弃若敝履,如今却来问我对你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情谊。一丝一毫?我这整颗心里满满当当全都是你,你还要我剖开捧到你面前你才肯相信不成?”
大抵,人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便总是会返璞归真的。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如何不能笑?”他倒是坦然,明明一伤疼的要命,笑起来却又是那副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说,这次你还要我离开?”
“我曾同你说,若你愿意,我想要伴你一生,难你都没听到吗?”
“当初那日我那般主动迎合,难不成是我犯贱不成?”
我沉默了,面前的场景让我意识到,也许我此前所以为的一切有了巨大的偏差。
他的上全都是我留下的齿痕,大大小小星罗棋布,其中大多数都在渗血。除齿痕之外,上的紫红之色更是不计其数。前粒也已经被我咬破了,大内侧更是一片青紫,撕裂的后鲜血混合着白浊一同留下来,一片狼藉。
反倒是他出口安我了。他躺在我的怀里,抬着竟在朝我笑。
我认识他十几年,他在我的印象中永远都是那副淡然的样子,那种运筹帷幄的洒脱,从来都是如此。哪怕刚才他被我折磨成那副样子,却也从未出此刻这般表情。
“你已经给我准备了份路引,难不是要我离开?”
强烈的不安感侵袭了我,而面前的张良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
我抱着他踏出地牢,外的阳光照在我们上,炽热而明亮。
一句句话宛若无数的巨石压在我心上,使我当时便瞠目结。
“你以为我为何愿意雌伏于你下?为何在你中整整四年?”
“怎么了?”我连忙一同蹲下,伸手扶着他。
“我曾同你说,你从未强迫过我,此话何解,你当真不懂?”
都被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笑?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面红耳赤,气息不稳。他看着我的目光中似有愤怒,又似乎有更多更多我未曾看到的东西。
“我只是问你想不想离开!不是要你离开!而且我只提了那么一句就反悔了,就一句而已!”
我将他抱进怀里,这才发现我刚刚到底是有多么的禽兽。
张良说……他心里满满当当全都是我?
我们两个年近三十的人,一个皇帝,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却在这里仿佛小孩子吵架一般地拌着嘴。
后悔的情绪顿时便将我淹没,我从来没有折磨人的嗜好,可如今我却竟然这样对他。
“是你让我去找的!”
为何,难不是因为他是被迫送来给我的吗?至于雌伏,第一次是他被下了药,第二次是他为了离开而迎合我不是吗?
也许是被他感染了,我也失去了平静。
他大抵是平静下来了,又成了那副冷静的意思,只是额隐隐有冷汗冒出。
我或许应该欢欣鼓舞,但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我何曾对你弃若蔽履?”
“我是让你去找书,谁让你找这个?”
“张良,这一次,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了。”
大脑一片混乱,一时间我甚至无法理清思路。
“无事。”
“你不想让我走,又如何会准备这些?”
“份路引我都藏在案桌最里面,谁知你都能翻出来?”
我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他的裹住,打横抱起来便朝着地牢外走去。
“你要我离开咸阳!”他仍旧拽着我的衣领,声音里是那般起伏不定的情绪。
之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水声,整张面容因为愤怒和激动而竟显得有些扭曲。他的膛都在不住地起伏,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都在颤抖。
他不说话了,瞪我许久,而后忽而了力一般倚着墙就蹲了下去。
我的情绪尚未完全平静,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清楚,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瞪了他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全都是我?
我满眼里都只有他。
“无甚大事。”
“我知你怀大志,又同秦有血海深仇,委于我只是受人迫。我爱你疼你,不忍你受委屈,所以准备好一切交由你选择。放你离开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我是傻了才会主动要你离开!如今你反我大秦,你当我当初真的没有料到?明知如此,我仍不忍束缚于你,你当我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