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只觉得心中酸楚，那种感觉绝非语言可以形容。

        「我知你不愿，只是我既然已经要了你，便不会弃你不顾。你且放心，我会好好待你。若是你不愿，我不会再强迫你。」

        我能怎么办？难我要扯着他袖子告诉他，不是药物的作用，我就是乐意的，我是主动让你上的。

        难要这样吗？不可能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世家贵族，我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也不出来主动求欢这样的事。

        也许是他对我的态度实在太好了，于是我竟就那么回瞪了他一眼，“你本也没有强迫我。”

        而待到那时，我会依旧想要陪在他的边。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真的心生了几分如同初嫁少女一般的感觉来。

        我都主动吻他了，我都对他打开了，他凭什么觉得我不愿？

        虽然我的确是被别人送过来的，可谁告诉他，我不愿？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却看到他脸上满是愧疚和懊恼。

        “子房……”

        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照顾我分毫的心情。偶尔他也会抱着我，一声一声唤我的名字。

        我猜想，是否他对我也是有那么一点情谊的，不然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看着他的时候便会觉得满足，和他在一时便会觉得欢喜，他抱着我的时候，我也会同样回抱着他。

        可我实在没想到，这样一过就是四年。

        我喜欢他，尽这份喜欢也许不合时宜，尽他是秦王的儿子，可我仍旧喜欢他。

        我觉得我这话已经很直白了，我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是愿意的。

        他察觉了我的视线，笑着问我疼不疼。他帮我上药，小心翼翼地动作着。他帮我拭发，他的手指插在我的发间。

        愧疚？他居然会对我觉得愧疚？

        然而他本就没有听懂我的意思。看他的神色，他本就是把我的主动理解成了药物的作用。

        直到齐国国灭消息传来的那一天，他抱着我说，他想要我。

        我本想着，既然我被送到了他的边，他也说要对我负责，那么我们总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足够让他明白我心意。

        少年时期的喜欢总是这般纯粹，对他父亲的恨和对他的爱被我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丝毫不会因为那些仇恨而迁怒于他。

        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妻子，恐怕这个世上也不会有几人能够到这般的地步吧？

        可我却又觉得有些不悦，就好像我是不得已才来到他的边，好像我有多嫌弃他似的。

        我知他和秦王不同，灭我韩国的是秦王嬴政，和他无关。

        他抱着我帮我沐浴，帮我一点点清理。他似乎一点也不嫌脏也不嫌累，所有的事全都亲力亲为。

        我简直有些无法理解，在我看来他对我已然太好以至于都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可他却居然还会对我愧疚？

        我沦陷在他这样的声音里，我知自己已经彻底无可挣扎。

        我就是那样单纯而满心希望地过着一天天的日子，对未来心怀憧憬，所以一切的举止都表现得淡然自得游刃有余。

        那一声声名字就像是鼓点砸在我的心，将我的整颗心都敲得颤抖。

        他的确对我很好很好，他从未冷落过我，同我一用餐，一起读书，一起对弈。他知我喜欢书，便从天下各地搜罗各种书籍来给我。他记得我的生辰，带着我跑出去逛遍整个咸阳城。

        有时候我也会想想未来，我知他以后是要替代他父亲的，他会是一位很好的帝王，他会施行仁政，会创造一个盛世。

        这四年来他都没有再同我有过肌肤之亲，他这个人真的太过守礼了，所有的行为全都牢牢地束缚于理智的框架之下，以至于有些时候我当真会怀疑，我看向他眼睛时所感受到的那些情谊是否当真

        于是这件事就此暂时揭了过去。

        我想过要这样长长久久地同他在一起，并不愿同他分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当真是他娶回家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夫人了。

        我只是一个美人罢了，可他似乎从未只将我当成一个美人看待。他本掌握着我的生死，可他却对我从来都平等以待。他尊我敬我，有时候我看向他，那眸间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淹没。

子，可他的温柔却使我好像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