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渐离,是一名琴师,也只是一名琴师。
而我的母亲,却是一位曾红极整个燕国的名ji。
在我幼年时的记忆之中,她有着艳绝的容颜和明媚的笑容,一举一动间的风情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他而疯狂。
她tiao起舞来的时候像一只展翅yu飞的蝴蝶,每一个抬眸每一个浅笑都像是蝴蝶翅膀上美丽却带着毒的磷粉。
我曾很多次看着她为别人而tiao舞,而我,则会在帘幕之后为她击筑。
我是喜欢击筑的,就像她喜欢tiao舞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我喜欢击筑只是因为那乐音,而她喜欢tiao舞却是因为喜欢tiao舞时那些男人们liu连于她shen上的目光。
她喜欢那样的目光,喜欢别人为她沉迷,她享受着那种被万人追捧的感觉。
她是千人骑万人枕的ji子,但她却从不觉得自己轻贱,她活着便是为了魅惑众生。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了,就像我喜欢击筑,所以想要成为一名琴师一样。
在这种天下动dang的年代,能够随心而活已是难得,又何必在意旁人目光。
肆意洒脱,不拘世俗,玩弄男人们于gu掌之间,这便是我的母亲。
我本是这样觉得的,直到后来,我发现她开始变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尽guan风情犹在,却容颜已老。
人永远也无法敌得过时间,即使是她也一样。
来看她tiao舞的人越来越少,愿意为她一掷千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这种变化并非一朝一夕,但我看得到她原本那自信明媚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覆盖上忧愁和惶恐。
她开始变了,她开始使劲浑shen解数去挽留那些曾经趴在她脚边的男人,她的入幕之宾从高贵清雅的公子变成了权贵富商,乃至于以前她gen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普通男人。
直到有一天,歌舞散尽之后,她等待在那里,却竟没有一个男人为她而停留。
那一天,我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本是不屑liu泪的,她此前一直觉得,眼泪只是为了博取男人同情和怜爱的工ju,而她不屑于男人的同情。
她合该是被人追捧的,她可以诱惑于人,却不可以乞求于人。
于是我知dao,她是真的变了。
那天最终还是有男人因为她的眼泪而停留了,但那一天,在她房间的隔bi,我却再未听闻她如往日一般jiao媚而明艳的笑声。
而从那一天起,那种笑便再也不见了。
她已然疯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并没有疯,她还是会tiao舞,会接客,纵然没有了过往那种高傲与锋芒,她却也依旧是一个合格的ji子。
但我知dao,她是真的疯了。
人面对求而不得时总是很容易产生痴念,而这种痴念会使人zuo出全无理智的事。
她已然清楚自己无法再获得曾经的一切了,所以她把目光投向了我,她想让我成为下一个她,代替她而活着。
她说,我是她生命的延续,我的shenti里liu淌着和她一样的血,我合该是要如同她那样活下去的。
可我不想,我只想当一个琴师而已。
于是她把我锁了起来。
她教给我所有取悦男人的技巧,bi1迫我服用药物改变我的shenti,强迫我将那些魅惑男人的手段化为本能。
反抗和挣扎都是没有用的,混迹风月场那么多年,她懂得无数将人驯服的手段。
也许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摆脱这一切,那就是杀了她。
可她到底是我的母亲。
所以我妥协了,我学着她的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学着将那些勾人的动作化作本能。她以药物和daoju调教着我的shenti,将我的shenti驯化成了情yu的载ti。
整整三年。
我gen本无从去回忆那三年我究竟是如何过来的,那三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被困在那个狭窄的房间之中,被落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直到我十五岁某一天,她再一次来到我的房间,带来的却并非平日里用于训练的一应daoju,而是一套火红的华服。
她亲手为我穿上了那件衣裳,按着我坐在床畔为我梳妆。zuo完了那一切之后她拉着我站在了镜子前,恍惚之中我竟觉得自己又看到了昔日里那个妩媚绝艳倾倒众生的她。
可当我抬了抬手摸上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那个她也抬手摸上了我。
那不是她,那是我。
真正的她站在我的shen后,满shen风华尽已不再,她已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ji子。
她看了我很久很久,走上前来抚摸着我的脸。
她说我像极了当初的她,甚至比昔日的她更加动人。她说我是她此生最完美的杰作。
“我的孩子,你愿意给我tiao一支舞吗?”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不是以命令的方式对我说话,而是请求。
我同意了。
这一次,她来击筑,而我来tiao舞。
我从未tiao过舞,她也从未教过我,但当我舒展开shenti的时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子都如此liu畅地舞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