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出阁
“这个,那个,还有那条湖山青云璎珞,对,都给我!”
“珊瑚,珊瑚!我的玉佩呢?就是三年前进京姐姐送我的那块!哎,你直接把我的箱子拿过来,我要全dai上——什么不行?那本来就都是姐姐送我的,我和姐姐结亲,当然要dai着它们!”
“我的小祖宗,王主那么疼您,赠了那么多东西,光步摇就送了您几十支呢,五花八门的,这哪dai的下啊?再说了,这还有纳礼没过呢,shen上饰品dai太多了到时候难受的还是您自己。”年岁稍长的长侍珊瑚捧着小盒子过来,示意正在为祀幽开脸的nu侍让开,自己拿过眉笔,边替他描眉边安抚dao,“咱们就从您最喜欢的里tou挑吧?”
“姐姐送的我都喜欢……”听到纳礼,祀幽脸色有点发tang,撅嘴嘟囔着,但还是听了他的,“那先试试这个红玉镂雕的花钿,姐姐喜欢看红的。”
“好,好,殿下眼光真好,不如再pei上这对嵌了夜鲛珠的金丝冰玉红尾耳珰?nu记得这是您刚回侯府的那年,王主派人千里加急送来的呢,说是一看见这琉璃尾鳍便想到了您。”珊瑚说着将铜镜的角度稍作调整,以玉指夹起一对肖似锦鲤尾骨的耳珰,比在祀幽耳垂,方便他过目。
祀幽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嗯,就用这个!”
珊瑚又为他挑选了几样首饰,整齐地放在桌上,等着盘好tou发了再一一dai上。
“一梳梳到尾……”木梳自上而下分开秀发,珊瑚瞧着乖乖坐着满脸欢喜的小少君,心中满是感慨与酸楚。
他是西暝府的家生子,被指去zuo小少君的贴shen小侍,看着小少君长大,可以说是伺候他最久的人。他见过西暝府的巨变,也见过侯女与侯君的恩恩怨怨,他明白这对父子的不易,对祀幽总忍不住像对自己的亲儿般怜爱。
如今这孩子竟也要出嫁了……
只希望纳礼时靖王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虽然女皇给足了脸面,但shen份到底比不上明媒正娶的王君,只是个侍,若是日后靖王殿下娶了正君,难免要受些蹉跎……好在靖王看着也很是重视少君,而且权贵之家的当家主君哪是那么好当的,更别说靖王shen份尊贵,那个位置早晚是她nang中之物,多的是眼睛盯着靖王府的风chui草动,稍有不慎便会引来训诫加shen。以他家少君的xing子,哪受得了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或许zuo个得chong的侧室会更自由些吧。
珊瑚正准备梳第二梳,却被人直接夺走了梳子。
来者脚步轻得像游魂,连祀幽都没发现,珊瑚看清了来人,连忙退开行礼:“主、主君。”
“爹,您怎么……”祀幽看见铜镜里多出来的shen影一怔,没想到幽郎会来,想起shen却被他按住。
幽郎还是和以往一样,神情和着装都没有丝毫变化,不见半点喜色,似乎要出嫁的不是自己儿子。他拿着木梳,对着铜镜摆正祀幽的tou,一言不发地继续着未完的梳tou礼。
偌大的寝gong内一时无人说话,直到最后一下梳完,幽郎才挤出一个难看又勉强的笑:“我不会祝你幸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是甜是苦都得走下去。”
“我没得选,现在你也没有了。”
“祀幽,不要后悔。”
祀幽咬咬chun,注视着镜中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父亲站在他shen后,一高一矮,即使笼着宽大的黑纱也难掩他单薄羸弱的shen形。父亲扯着嘴角,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隔着些什么。
祀幽这才恍觉,他真的很久没有见过父亲笑了。
有多久了呢,一年?十年?亦或者……从未?
他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
人总会向光而行,亦如飞蛾扑火,姐姐就是他的光,他的一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后悔。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幽郎点到为止,从衣袖中取出一个方盒,放到祀幽面前,让他打开。
祀幽面lou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照zuo了,打开盒子后却发现里tou放着的是一截用编绳穿着的……人骨。
少年脸色骤然一白,记忆中锥心蚀骨的痛在那瞬间涌现,激出了一shen冷汗。
暝州风俗多样,很是崇尚各种骨制品,本地装饰多以海生生物的骸骨为主ti,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习俗,所有男子在年满三岁时都必须要砍下左脚的小拇指,由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举行赐福仪式,并保留下骨骼。暝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