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们还在北疆的时候，祀幽受了罚闹脾气，她就偷偷带他去街上买糖葫芦吃。她还记得，黎州的糖葫芦酸味盖过了甜味，不太合她口味；雪州的山楂又大又酸，所以会裹很厚的糖浆，有点难啃，对她的牙不好；瀛州……瀛州没有糖葫芦，至少师尊带她们去过的地方没有，那些地方只有视生人为无物的巫。最好吃的还是燕上京的糖葫芦，是她吃过最甜的版本，里里外外都很甜。

        凉凉的，好甜……

        虽说昨日行纳礼的人不是他，但突然被通知了要一同进奉茶，为了保证洁净，他自然也提前禁了食，本来就柔弱的形瞧着愈发削瘦。

        不过反正都是要订新的了，萧知遥干脆借着掩人耳目的理由给自家两位侧君也各自订了一套，还有些零碎的混在一起，统一都送到靖王府，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因为靖王府最近多了两位侧君增加了份例。

        “是是是，都多亏了帝卿殿下。”虽然萧知遥不懂弟弟又开始闹什么别扭，总之顺着他来就好了。

        “带着沈兰浅一起来奉茶？呵，她倒是聪明。”听见苏行盏的传报，女皇失笑摇，“让她们进来吧。”

        祀幽就知她完全没理解，咬了咬，干脆放弃了给自己找不痛快。

        得了通传，萧知遥和她的两位侧君一同进了昭心殿。

        皇女娶夫纳侍的奉茶礼本不需要女皇亲自到场，只需要向其父君奉茶即可，不过女皇对凤后父女一向偏爱的光明正大，总与寻常妻夫无异，宝贝女儿第一次纳侍，她自然是要来的。

        ……

        “……多谢殿下，很好吃。”小郎君眼睛微亮，惊喜的神情就像第一次得到合心意的礼物的孩童。

        萧知遥想着某个小孩昨晚辛苦了，早上她又没等人醒就溜了，回去了肯定得哄，路上干脆买了点小东西回去。

        事实上他确实从来都没吃过这种街边的小零食，一来母父都不允许他出这种不符合世家公子份的行为，二来他自幼修习『云轻术』，为了保证功法的效果，他在沈府的饮食都有专人规划，食用府外的吃食会破坏那些计划，影响修炼与态。即便来了靖王府，云事来问他对吃食的要求时，他也是按多年以来的习惯报的。

        沈侧君：“……？”

        很好，至少还能和平共没打起来。

        “陛下，靖王殿下携沈侧君、幽侧君来行奉茶礼了，是否传见？”

        萧知遥看他高兴，便：“那本王下次也给你买。”

        “都跪着干什么，起来吧。”有点欣的靖王殿下先去把沈兰浅扶起来。

        沈兰浅没想到殿下还会来扶自己，有些受若惊地了谢。隔的祀幽笑容一僵，直到姐姐又过来扶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上有没有哪不舒服，还变戏法一般掏出来一串糖葫芦才破涕为笑。

        行完礼，萧知遥坐到了帝后下方，新夫还等着听训奉茶，继续跪在原地。

        大概是小郎君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疑惑，萧知遥嘴上动作一顿，轻咳了一声：“哄小孩嘛，他们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你也尝尝，很甜的。”

        只不过凤后迟迟不曾开口，神色似乎有些郁闷。

        等靖王殿下带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家臣回家的时候，两位新晋侧君已经在阳景院跪候小半个时辰了。

辅相成，巫神塔的理念一向都是将本命蛊当作有情感的、与本平等的伙伴对待，哪怕是理念与之相反的巫人一脉也不会一味压制。师尊的喜好她自是了解的，而她上有师尊的蛊印，骸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难知晓。

        不，她不仅掏出来了一串，她自己也有一串，甚至还递了一串给沈兰浅。

        哄小孩……沈兰浅垂眸，隐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沈兰浅恭敬地双手接过萧知遥递来的糖葫芦，却有些犹豫，他本想问一句是否不合礼数，但见那姐弟俩都若无旁人地吃上了，他要是再问好像才更不合时宜。

        “哼，还不是沾了我的光。”祀幽撇了撇嘴，感觉手上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他小心地撕开包装，学着萧知遥的样子，试探般伸出轻轻地了冰凉坚的糖浆。

        总之后来这几乎成了她跟祀幽约定俗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