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忧低着，努力将咳嗽压下去，也不看周宁，一言不发。

        戚忧垂眼，将情绪掩下，不急不缓地拉开了车门。

        周宁是洛轶的好友，周氏曾经是和洛氏分庭抗礼的黑魁首，这些年洛家在洛轶的掌控下逐渐洗白，周氏吃下了洛家放弃的许多灰色产业，两家的关系愈加紧密了。

        “哼。”周宁看戚忧苍白的脸颊迅速地红起来，心里的不悦稍微减轻了一些，放开手来任由戚忧晃悠了一下再次跪好。

        L555是注重娱乐和舒适度的飞车，以极优异的自动驾驶功能、和宽敞的空间闻名，车门一开，就见周家的少主靠在驾驶席旁边的台子上，饶有兴味地打量他。

        戚忧不敢躲，也不敢借势卸去那一巴掌的力，生生地吃了周宁着没轻没重的一下，左脸一片火辣辣的疼，嘴里也尝到了些许的铁锈味。

        一时间，他没找到什么可能让洛轶不悦的错。

        春节一过，没有几天就是秋琳的忌日了。戚忧从春节前就谨小慎微，祈祷着能稍微轻松一点地度过今年的那一天，事力求稳当，生怕让洛轶不悦。

        戚忧飞快地回想了今天他的所有的事情：早饭是冬笋排骨汤和煎饺，姜葱都挑出来了，醋也是烧过的，油用厨纸得很干净；来公司的路上因为空轨需要排队安排线路，所以走了私人线；早上的会议上的报告昨天准备到凌晨两点，反复检查过，今天会上的效果也没什么问题；午饭之前去接湛，午饭的安排，回公司开会，送湛下楼.......

        放在三年前，他这话说出来，保不准要被戚忧的刀架上脖子；就算一年多以前、已经是洛轶的一条狗的戚忧，也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可此时此刻，他这句话说出来，青年的肩膀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是跪直了，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周少教训的是。”

        戚忧低声说：“上来的时候外间没有人。”

        周宁的L555停在地下停车场角落的专属车位里。

        他不说话，周宁也并不着恼，他和戚忧打的交太多，对刺激戚忧的方法了如指掌：“我以前和你说什么来着的？危楼想洗白多容易，容雅叶晓那样长得漂亮又会骗人的都出来卖，愿意上当的傻瓜多的是；就是你这样的货色，只要知是戚忧，上哪个男人会不想看你在床上求饶的样子？”

        他用极卑微的姿态低垂着，只听见周宁嗤笑一声，被拽动，戚忧顺着周宁的力起，就被一巴掌打在左脸上。

        戚忧心下一紧，恭敬地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后退了两步、干脆利落地跪下，些许的沉默之后，他听见洛轶的声音：“周宁在外间，你看见了么？”

        洛轶的本质仍旧并没有因为秋琳的死而改变，即使是对着戚忧、承载了他三年以来所有的阴暗面的对象，他仍旧比常人来的宽容，不会轻易因为小错迁怒。

        戚忧走进车内，车门在他后关上了。他轻声说：“周少，实在抱歉，不知您来，送先生耽搁了。”

        他的余光瞟到作区，计算了一下飞车载重的数字的变化，又觉得生气。他从旁边的柜子上面拿了个黑色的质项圈，熟练地栓在戚忧的脖子上，把扣扣在绷紧的位置，回设置了自动巡航的参数，才拽着项圈往车后走。

        戚忧从穿梭梯下到车位自带的小休息室的时候，车里的人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

        项圈扣的有点太紧，戚忧的呼变得有些艰难，被拽着的时候从咙传来断断续续的窒息感。周宁步子太快，他跪着膝行跟不上，踉跄着就变成了难看的爬行，周宁松开他的时候，他咳得满脸通红。

        “……也好。”洛轶手上的笔轻轻地敲在台面上，“你去地下室吧，他开的L555，权限你应该一直是有的。”

        “真是难看啊，戚忧。”周宁看着他，嘲讽，“你不如早点直说’你选的路，就是把自己变成这个德行，谁都能上、谁都能玩，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完成愿望。”

        他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把上的衣物全都脱下、叠好放在小桌上，跪在柔的地毯上，膝行到、周宁面前。

        戚忧抓紧了手下的地毯，冷静了一下，才用一如既往的恭敬语气说了句“是”。

        周宁只觉得自己的口像是被打了一拳，从心尖尖上起了愤怒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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