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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琴声再起,琴音里果然便多了几分凄迷幽怨,却仍是深情款款,百折不移。
沈言被茶杯落地的声音一惊,忙起绕过琴案,在我不远跪下,“言儿不知何又惹妻主生气,请妻主责罚。”
勉强回到琴案边跪坐好,沈言也不敢整理衣襟,只任它敞着,从不曾直面过阳光的两个小颗粒颤巍巍地,迎风立了起来。
沈言面色一慌,抬手就去解扣子。倒是比昨日强些,三两下便解开了上衫,出致的锁骨下一片紧实的肌,上面的红棱在阳光下愈发显得刺目。
我制止了他还要去解下裳的手,“言儿这子当真是太过浪,青天白日的,若是脱光了,成何统!”
他正在解衣的手瞬间攥紧,骨节发白。
我猛地一踢几案起,“正君总是违逆推诿,令人扫兴!”
我不由便注意到他跪下时下的局促。
弹琴耗人,奏到后来,沈言渐渐指力不继,一个恍神,琴声忽如裂帛,他指尖已有血迹渗出来。
我回又在几案旁坐好,“如此便好,再去奏凤求凰来。”
我看着他轻笑,他方才突然回神,明白过来我指的乃是他此时正穿在上的红棱衣。不由面色羞赧:“此……人来人往……”
“青天白日的奏曲子,正君也能如此动情?”
我心下不由一阵烦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险些被到,随手便掷了茶盏。
然后落荒而逃。
琴声渐歇时,我一个机灵,眼前幻象褪去,琴边坐着的仍是如今的沈言,是三年来对我冷漠疏离的沈言。
沈言收手成拳,藏了伤口,请罪:“言儿琴艺不佳,扰了妻主兴致,请妻主恕罪。”
一琴”的美名,如此境遇下的一曲凤求凰,仍奏得旖旎绵邈,深挚缠绵。
沈言满脸赤红,垂首不言。
下仍被束缚,他膝行艰难,衣襟垂在地上,在微风中轻摆,衬得他的子竟显出几分羸弱。
我一个箭步上前,拿了他指尖便在嘴里两下,沈言眸色一深,我讪讪地松开他的手,随口抱怨:“正君也太不小心了些,琴弦都断了。”
“这月白衫子碍眼,正君还是只着红色罢。”
沈言似是没料到我竟提了这样一个要求,迟疑半晌,方才轻声问:“那言儿这就回去换衣……?”
我渐渐听出了几分情致,索迫着他连奏了五六遍,被那琴声里温柔缱绻的意味激得深思舒缓,终于捧起书来,读了两页。
沈言的手在侧几番攥紧又松开,在我几乎以为他要暴起打我时,才终于俯应是。似是又突然想起我昨天的要求,也不敢起,索跪趴着朝琴案行去。
我有些不自在,便起假装轻咳了两声,“正君辛苦了,回屋歇息罢。”
恍恍惚惚地,我竟似又看到那碧玉修竹一般的少年,缓步向我走来,轻轻牵起我的手,明亮的眼睛羞涩又大胆地看向我,声音温和又坚定:“言儿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