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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劫后余生般深一口气,又怕我发现似的压抑着轻轻吐出,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待要唤了侍从来撬开他牙口,又觉得有些不忍。
沈言端庄持礼,纵是早先我二人一就寝,他也总是待我睡了才睡,在我醒来之前就起伺候,我竟是从未见过他的睡颜。
我不由一哂,“倒是不料……言儿还是个淫娃夫呢。”
垂眸一看,沈言并不曾醒,只在梦里紧皱了眉,带着几分急色,那手抓得极紧,绷出几青来。
一声长叹,我只得倒了一口药在自己嘴里,然后俯哺给他。
那吻柔柔的,倒像是掉进了我心里。
侍从摆了晚膳来,我就在正屋草草用了。思忖着又命在灶上留一碗白粥,免得沈言半夜醒来饿了。
沈言瞬间面色惨白。
如此再三,沈言的便如同嗅到了什么也似,竟朝我追逐起来,我一时不察,尖倒被他了。只被他如品美味般,反复咂摸了几遭。
我只得挥退了侍从,回又在榻边坐好。
又喂他喝了药,他也不嫌苦,如不知所饮何物般,我索也就不帮他找蜜饯了。
沈言唯唯应是。
气氛正好,他也乖巧,我便不由起了些兴致。
抽了迎枕叫他躺好,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无限缱绻的,“能得妻主如此看顾……言儿愿……一病不起……”
接过来亲自喂他。
我不由便看得有些呆了。
我一边净手一边白他一眼,“正君还是快些好起来罢,若时间长了,我可懒得伺候。”
我一边抽手,一边嘟囔着抱怨:“醒了也不吱声,昨儿晚膳都没用,先喝粥罢。”说着便唤侍从。
沈言被我折腾病了,我就在他外间守一晚……也不为过。
未料起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我舀了一勺递去他嘴边,沈言忙撑起子仰接了,匆忙间被呛住,扭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眼尾都有些发红。
我端起粥,拿勺子搅拌几下,“慢些喝。”
我探了探他额,手下已不像昨日那般,可见那药有效。“日后还当勤勉练习。这般孱弱,如何伺候得动妻主?”
沈言微微垂眸,“许久不曾练过了。”
我颇为疑惑:“言儿虚撑不住,我去拿个迎枕来。”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榻边,一时想着早年间我偷偷带他出去玩的趣事,一时又想着他自嫁给我的冷漠,喜一时,气一时的,不知何时,竟伏在榻边睡了过去。
沈言嗫嚅着,“练后血气蒸腾,念……更为难控。”
转一看,却见沈言不知何时早已醒了,清明的一双眸子也不知静静盯了我多久,眸光深似有微星闪动。
那手略松了松,却也不曾放开,反拉了我手,贴上自己脸颊,咕哝几声,静下来不动了。
回到里屋,沈言仍睡得香甜,额间又出了些汗,我取了干帕子来了,又顺便替他抹了抹脖颈后背,再掖好被子。
饶有兴味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听他的息渐渐急促起来,颊边也染上红晕。
我俯轻轻一吻印在他额上,“明知你真姐姐喜欢浪的,却偏要忍着。”他的鼻子,“该罚。”
倒是惯会折腾人。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药,沈言侧着子,睡颜安恬起来。
我把碗放在一边,要给他找个迎枕来,却不知被他误解了什么,忙忙就扯住我裙角,眼里的哀恳几乎溢出来:“妻主……妻主莫怪……”
……病了倒知黏人。
我忙唤了侍从送茶来漱掉满嘴的药味,又了一颗蜜饯,方才好些。
我不自在地扭动手腕,看侍从伺候了他盥洗,接了白粥过来。
拿了蜜饯看沈言,想了想又扔回碟子里。他这既如此灵活,便苦着罢!
慢慢用扫开他牙关,沈言终于乖顺地饮下,倒叫我累出一汗来。
拉了凳子坐回榻边,“正君子骨也太弱了些。不是常年练舞的么?”
沈言乖顺地一口接一口,眼神明亮,漉漉地盯着我,直到我拿帕子替他掉嘴角的粥迹。
沈言讪讪松开手,眼巴巴看着我在外间拿了迎枕,扶他半抬起,在他后垫好,一眼不错的。
得我耳边都泛起了热气。
少时我便慕他颜色,如今仍是轻易沉迷。
他却执拗地咬紧了牙关,不肯张口。
真苦。
睡梦中的他眉目间淡去了那抹清傲,更不见疏离,乖顺得如一只小兔子般,恬静美好。
沈言仍抓着我手,不忍松开似的,却也不敢用力,侧脸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地还给我。
再醒来时,天光已微亮,我着发僵的脖子,被沈言抓着的手已有些木。
不觉已更深人静,是回书房就寝的时辰了,我却有些不舍,索唤了侍从来,命备了外间的小榻。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