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耐烦：“也不至于要装疯卖傻吧？”

        苏奕抓紧了笼子，指节用力得发白：“我……我真的怕。”

        苏奕想挣扎又不敢动也动不了，鼻饲出来的时候从咙深出几声模糊的惨哼。

        医生起拍拍手：“命再也禁不住你这样造啊。杀人犯法赵总知的吧？”

        扬起手几乎略显激昂地总结：“在胶衣带来的恐惧里，你就是唯一的救赎，唯一的神。”

        我静静地听完，评价一句：“狗屁不通。”

        我无语：“谢谢你了。别动不该动的地方。把他鼻饲了。”

        我冷笑：“不嫌脏了？”

        医生在旁边搭了一把手，解开贞带后又帮他上了一次导。

        医生继续侃侃而谈，越说越离谱：“只记住了胶衣的可怕却没把这种可怕和你联系起来，甚至是靠着念你的名字才熬过来……”

        医生举起双手告饶：“我再高明的医术也禁不住你这么狠的手段啊……得了，我给他灌退烧吧，见效快不伤胃，顺便替你把他菊花给洗干净了。”

        下午家里就来人，当着他们的面给角角落落都装上了监控。

        打开灯看见他抓着铁笼一个劲儿撞。

        医生讪笑：“失业威胁面前脏算什么。给我三天时间你别动他，三天后我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

        严重影响了医生的治疗工作。

        苏奕趴着敷药，医生在一旁劝：“你睡一会儿吧，几天没合眼了怎么能好。”

        看清了我在边，边哭边抖地就笑出来。

        三点多就被稀里哗啦的声音吵醒。

        苏奕颤巍巍地从笼子间隙伸出手，试图抓我的手，试探几下终究不敢，小心翼翼拽住我一截裙角，见我没有反对，才闭上眼睛。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怕黑，怕……看不见你。”

        结果不到三五分钟，就一声尖叫醒了过来，“阳阳！”

        苏奕自从能睁眼，眼神就再没从我上离开过。

        “怕什么？”

        我沉默一会儿：“给他挂营养和退烧针。你什么破医术，一个发烧治这么多天了还不好。不行我换人？”

        于是最终还是打了一针，让苏奕安睡一晚先。

        一旦看不见我，他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有人碰他他就疯了一样哭喊，嗓子哑得出不了声，挣得声带都快破了。

        医生眼神复杂，试探着说：“他对你一往情深？”

        他慢慢冷静下来，扬起看我：“阳阳……”

        凌晨的时候我才知他还添了个怕黑的病。

        31

        我取出耳，又解下口。

        着橡胶手套的手把拽了拽，拽出苏奕微不可见的一抖：“这东西我就不帮你取了吧？我估计里面不太干净。你得多洗几遍才能用。”

        苏奕神情灰暗。

        眼巴巴漉漉得可怜极了。

        嘴干裂，环在黑色的口上鲜明得刺目。

        很快就汗了我的那块裙角。

        出来的时候明显扯痛了他，他却给不出什么反应。

        我看向苏奕：“能放在厨房的东西自然也能放在卫生间，保姆能拿，医生自然也能拿。小心点好。”

        于是我在医生的建议下，搬了躺椅坐在他笼子另一侧。

        哑得好像这两个字正被砂纸反复打磨，却仍然刚得无法下咽。

        我表示疑惑：“那他应激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怎么反倒离不了我了似的。”

        解开胶衣，他的肤色也是过度脱水后失去光泽的虚白，更显得伤口上的血痂红得惊人。

        我放下电脑，看着医生：“打一针安定？”

        医生坐在旁边药：“赵总对人狠对自己也狠啊，连卫生间都装？”

        我拍拍他的脸，看他嘴颤巍巍地抖动着，凑近了才模模糊糊听出来，他在断断续续地反复叫着我的名字：“阳阳……阳阳……”

        我是想罚苏奕，但没想要了他的命。

汗在脸上，他苍白得就像水鬼一样。

        我拦住他：“苏奕，你疯了？”

        医生面色犹豫：“治标不治本啊……他这有些PTSD的症候。”

        我嗤之以鼻。

        医生看着他：“你是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只有你的宽恕才能拯救他。”

        我看着他，思量着他也是苏奕的人的可能，旋即又一笑，是他的人说不定还更尽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