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很难想象有一日榆殿下会这样待我――可他也只十六的年纪，未来这样长，谁知他会不会随了陛下。

        我忽地生出了退意。

        我回过tou，望着被摆布成人偶般、动弹不得的元贵妃，觉出一丝悲哀来――即便她已经chong冠后gong，可荣辱仍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丽妃红着眼圈，泪光破碎，在眸间闪动，她强忍着跪起。她收回了看向我的视线，遂直起shen、抬起tou，与陛下对视。

        她的眼里尽是凄楚和悲凉。

        陛下似乎有些讶异，可他是那样唯我独尊，丽妃不过妃妾，纵使爱而不得、终成疯魔，于他也不过是不值得赏玩的一出小戏罢了。

        “臣妾伺候陛下十数载，自问待陛下一片痴心，臣妾……连同臣妾的家人，从来赤胆忠心，不敢有半分懈怠……可是陛下又是怎么待臣妾的呢？”

        143

        丽妃的话虽轻，却透着一种无望的悲哀。

        我不知dao她与榆殿下遇刺一事到底有无干系、是何干系，只她尚无子嗣，纵然榆殿下shen死，她也未必渔翁得利，又何必这样犯险？

        陛下并未止住丽妃的怨怼，他只淡淡地看着她，透着一分轻蔑。

        丽妃和皇后是这禁城中唯二两个元贵妃能够说些ti己话的人，陛下如此放任着她，大约是叫她说出更多失意的话，好让元贵妃受一受人心险恶的教。

        “哦？”

        陛下掐住了元贵妃的下巴，迫着她看向了丽妃，

        “朕是如何待你的？给了你妃位，倒叫你生出多余的心思来了呢……”

        “妃位？”

        丽妃自嘲般地凄笑一声，泪水猝然而下，落在猩红的毡毯上，

        “陛下以为，臣妾在意的只是这个妃位吗？”

        陛下未理会丽妃这近乎诘问的话，他只轻轻一哂――他是九五至尊，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可又不必在意天下人的心思。

        丽妃注定是无望的，她付与真心的这个人，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144

        丽妃闭了闭眼。

        她的面上lou出痛苦之色，似是想起了什么，再睁眼时，已有决绝之意。

        “陛下，臣妾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您难dao真的不知吗？”

        元贵妃忽地发出呜咽声。

        陛下似没有听到丽妃的话般，他抬起手，轻抚着元贵妃的脸颊，对内室的gong人们吩咐dao，

        “丽妃神志不清，以至于御前失仪，把她带回去，封gong自省罢。”

        封gong，是后gong的一项刑罚――便是用钉子将阖gong门窗封闭，只余小口送饭食，连便溺也不得出。

        虽与司寝监的那些手段相比，已是留了颜面的，可叫这些世家出shen的贵人们眼睁睁地看着此生荣耀就此终结，又不敢累及母家自戕――可谓是阴毒至极了。

        丽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陛下。

        她也许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她到底为陛下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