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这话很不客气,可是他的这句话若被旁人听到,会与我带来灭之灾。
晚霞烂漫,梨花的花轻舞,氤氲着一种说不清、不明的香气。
小沙鼠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词。他紧跟在我后,聒噪得像陛下送给元贵妃的那只鹦鹉。
“你接下来该不会说,进来就是为了见我罢?”
那是女儿节的时候,榆殿下带我出,我们一起喝了粉圆茶。
简直没脸没了。
“劝你一句,莫有什么歪心思,我这县主是当不得的,待榆殿下成了婚,我便要出,过我自己的日子了。”
那是元贵妃几乎与陛下决裂,才勉强保住我的灭之灾。
“喝粉圆茶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双颊撑得鼓鼓的,那种惊奇的可爱模样,真叫人怀念……”
我想起了话本子里描写的那些男人们。
“……”
他捂住了左口,明明比我高出了一个有余,却偏偏作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又打断了我,问出的又是这样要命的话。我恼怒地瞪向了他。我知也许我不该搭理他、应该掉就走才是,可又偏偏撞上了他的眼睛。
我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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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还有女人真的信了他们的鬼话。
明明还在数九寒冬。
我猛地停了下来。
“唔……痛、痛痛……”
“……我总要问清楚我未来的小娘子,有没有心上人呀。”
“你怎么会……”
他这样轻佻地叫出我的名字,让我忍无可忍起来。我再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转便走。
我看着他,气势汹汹。
他好像害羞般地挠了挠――虽然我不觉得他这样油嘴的人会害羞。
我听见了我的声音。
我以为会看到他失望的神情,就像我曾经想要攀附陛下、却未攀附上那样。
我冷冷地看着他。
“莫要胡说八了!”
“你……”
他既要编故事,我便陪着他编下去好了。反正我也看了许多话本子,那些浪男人的话都差不多。
明明安着一颗男娼女盗的心,却偏生了一双不谙世事的眼。
我的话戛然而止。曾被窥见过内心的羞耻翻涌起来,我环顾了四周,确认了无人,才压低声音喝:
“对、对不住……只是觉得你更可爱了,小蝶。”
“那你还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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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大约以为我是什么正经县主,用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式,趁我伤心的时候赶着来攀附我――只可惜我并不乐意这个要向陛下摇尾乞怜的县主,待我的女红从元贵妃那里出师后,我就可以挣一口饭吃、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所以这可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小蝶。”
难,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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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
却又偏偏叫人有了春花开的错觉。
他似乎被我吓到了。我的面容有些扭曲,倒映在他的眸中。他眨了眨眼睛,我亦觉得自己失态了――这样激动,也落了口实。
我既是说与他听,也是说与我自己听。榆殿下与章家小姐互生爱慕,我总要从这场幻梦中醒来。
“当然与我有干系啊……”
少年就这样开怀大笑了起来。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我想大约是我拆穿了他,让他恼羞成怒、怒极反笑?
这样的威吓,对于禁城外的人想来已经足够。可即便如此,对面的少年却笑得更灿然了――
“与你何干?这里可不是你的杂耍班子,想编排便可以编排的,你这样毁我同榆殿下的清誉,可是要掉脑袋的!”
“虽然看起来胆怯的像是只小沙鼠,可偏偏又有让人惊讶的勇气……”
从这一刻起,我终于决定要过自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