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时遇到江映心那年十岁。
又不是个普通的十岁。
他的母亲林月躺在小诊所的病床上奄奄一息,江映心匆匆从门外走进来,手上还拿着黑色车钥匙。梅城的冬天阴冷,shi气一寸寸沁进骨tou里,叶雨时穿着棉袄也不觉得nuan,江映心却穿着十分轻薄的大衣,妆容艳丽,锋利的眼波扫了眼床上哀哀待死的女人,语气yingbangbang的,却足见怜惜,
“多年不见,你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林月吃力地抬tou看她,嘴角扬起一抹愧意与无奈混合的苦笑,“映心,当年你劝我的话,我没听……我好后悔……”
江映心和林月是少女时代的好友。两人家境相仿,都是上有重男轻女的父母,下有年幼不懂事的弟弟。林月比她大三四岁,读完初中就不再读了。江映心好在有姥姥姥爷疼爱,坚持让她读了高中。
读书的时候林月去看过她几次,打扮入时,dai硕大的耳环张扬的戒指。江映心却是灰tou土脸清汤寡水一门心思只想着读书。林月似羡似叹地打量着校园里的一切,握着她的手让她好好读书。
那时江映心尚不明白林月用意,后来才从大人口中模模糊糊知晓,林月在南方zuo的不是正经生意。
“林家那一家子不要脸的,吃穿用着女儿的卖shen钱,还在外面趾高气昂。”江母呸了一口,又爱怜地摸着女儿的tou发,“咱们映心不一样,老师说有大出息,可得好好读书,要不白花了这些钱,将来你弟弟全靠你养了。”
江映心再见林月是大学毕业。林月给她发了请柬,说自己要结婚了。江映心思忖再三,终究是没去,给她回了一封厚厚的红包,还附上一封信,让她凡事多留个心眼。
这是江映心从小到大的chu1世哲学。东西握在自己手里,学到自己shen上才是自己的,否则都跟自己没关系。生shen父母血脉相连,照旧想的是怎么把她卖个好价钱。
生shen父母尚且如此,男人难dao就能托付终shen?
林月究竟有没有听自己的劝告,从她躺在小诊所里就能看出来。
“你的钱呢?”江映心握住她的手,轻飘飘一把骨touchu2目惊心。
“没了。”
“没了?”
林月盯着天花板,笑得苍凉讽刺,“一开始是给家里用,供弟弟读书,给爸妈买房。后来弟弟没出息,考不上大学,我爸妈想让他早点结婚,从我shen上压榨出一份丰厚的彩礼。再后来我总算给自己攒够了一份shen家,回来谈恋爱结婚。那男人明明听说了我的种种liu言,却毫不在意,一心和我结婚。我还以为是遇到爱情……”
“狗屁的爱情……映心,他gen本不是爱我,他只是想用我的钱。我的钱用光了,一无所有,他把我扔在这等死。那一家子就等我死了,好找个清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我吊着这口气,他们一家子都恨得牙genyang。”
江映心:“我去给你办转院。我有钱,我不会看着你死。”
林月吃力地按住她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