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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多少？”

        叶雨时看着那个总是打他妈妈的男人毫不留恋地将支票揣进怀里，看着自己跟江映心走出那个对他和他妈妈都毫无感情的家。江映心带他去商场买了几换洗衣服。带他第一次坐飞机。

        她咳得厉害，半晌才挣扎着叫过来叶雨时，让他跪下磕，“给你江姨磕。让江姨给你找个好人家。”

        言纷纷，江映心毫不在意，她的父母却先慌了。

        叶雨时脸上没表情，跪下梆梆磕了几个，唬得江映心赶紧把他扶起来，盯着床上满脸病容的林月，叹，“你这又是何苦？”

        “我好不了了。”林月似乎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松了口气，盯着肮脏老旧的天花板，气息越来越微弱，“映心，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而后的兵荒乱叶雨时已经全不记得。等他再有记忆，已经坐在家里沙发上。江映心拉着他的手和他貌岸然的父亲对峙，要把自己带走。

映心，我知你是个好人。我求求你，你把他带走……”

        林月哀求地盯着她，“映心，我活了一辈子，到了只有这点念想。叶建不会要他的，他留在那只会碍叶家那一家子畜生的眼。你现在是大老板，认识的人多，你帮我给他找个人家，不求锦衣玉食，只要把他当亲儿子看。我了鬼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映心……”

        “你放心，这个杂种谁爱要谁要。”男人飞快在字据上签名按手印。

        江映心没有遵照林月的遗言把叶雨时送人。她把叶雨时留在自己边。她年纪尚不够收养条件，因而没有办收养手续。

        给自己好心理建设，叶建丝毫无心理负担地看着江映心，“我养了他十年。十年来衣食住行你总得给我，赔本生意我可不。”

        叶建贪婪地盯着江映心上的穿。他早就听说江映心是大老板，白手起家创下好大一份家业。看她姣好的容貌，妖似的打扮，这家业还不知是傍哪条大来的，没准就跟那个死婊子林月一样。敲她点钱一点都不亏，这叫“替天行”。

        “卖自己亲儿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江映心嘲讽了一句，从包里拿出支票簿，刷刷签上字，“花旗银行本票，见票即付。但你要签个字据给我，自愿放弃和叶雨时的父子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我答应你。林月，你别说这种话，等你病好了就跟我走。”江映心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满面。

        但人人皆知江映心带了个小男孩回来，对他爱若己出。若非年龄对不上，真有人怀疑这孩子是江映心的私生子。

        “江小姐。叶雨时好歹跟我姓个叶，你一句话就要把他带走，太随便了吧。”

        飞机进入安全高度时太阳刚刚出地平线，远远地沁出一条血线。叶雨时凝视着窗外的血色天空，仿佛和过去一场彻底的诀别。

        男人咽了口唾沫，“一口价，十万。要不我就把他随便送给谁。”